当扈走了没多久,队伍的前方就骚动起来,孟流景负手站在原地,因为周遭的空荡,反倒更能清楚地看见祭台上的场面。
一个拄着拐杖的银发老翁步履蹒跚地走上祭台,广场上的男子一同振臂高呼起来,孟流景竖起耳朵想要听清他们喊的究竟是什么,奈何他们说的是晦涩难懂的方言,孟流景努力了半天也没能破译这层“秘语”。
老翁抬手轻轻一挥,台下呼声整齐地停了下来,老翁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欣慰地点点头,转身走到祭台上的桌旁,拿起三支香点燃,面朝大海跪了下去,台下男子们也齐刷刷跟着他一同跪下。
孟流景自然不愿顺从这等俗礼,但人群中只他一人站着实在突兀,于是他原地蹲下,从高度来看,与周围人群很是融洽。
老翁率领台下的渔民对着大海磕了三个响头,孟流景坐在人群最末看着前方整整齐齐的动作,只恨自己不能坐在祭台上尽兴地欣赏这等场面。
三个响头磕完,一个小男孩从台下蹿了上去,扶着老翁站起身,台下的人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仍是虔诚地跪在原地,孟流景抬眼扫视一圈,见无人留意自己,自在地盘腿坐了下去,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老翁用方言在台上叽里咕噜说着些什么,孟流景根据偶尔蹦出的几个能听懂的词汇大抵拼凑出他说的内容,无非是感激海神感激上苍的车轱辘话,听多了只觉得无聊。
孟流景单手托腮戳着地上的石块,心中暗暗吐槽:就算真有海神,那和天上的神仙也不是一个体系的,说好听了是合作关系,说不好听那就是敌对关系,把这两边放在一起感激,也不怕人家听了生气。
正如此想着,祭台上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孟流景被震了一个激灵,不耐烦地抬头朝台上看去,两挂鞭炮炸得正欢,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一人一边抬着原本摆在台下的桌子走上祭台,老翁颤着手握住桌上的红布,满脸激动。
鞭炮声渐息,老翁站在台上单手握着红布对着台下环视一圈,跪姿和坐姿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孟流景正犹豫自己要不要换个姿势,老翁的视线就从他所在的方向平静扫过。
这老头上年纪了眼神不好,意识到这点的孟流景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头,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尴尬些什么。
“有东西过来了。”当扈的声音突然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孟流景立刻坐直了身体,警惕地观察四周:“能分辨出是什么东西吗?”
当扈那边沉默了几秒:“这点估计只有掌柜的能做到,要不我也跟她开个灵识链接?”
“她感应不到这里的妖气,应该是她身上的灵力在那东西的屏蔽范围里,”孟流景说到这也感受到一股压迫感极强的的妖气在靠近,他闭眼仔细试探着妖气袭来的方位,“那东西不在海里,应该是在西边。”
当扈惊呼:“西边?掌柜的不就在村西头吗?”
孟流景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当扈化作原形在天空盘旋了一圈,通过灵识开口道:“你先回掌柜那边,这边我自己想办法。”
在孟流景的印象里,当扈一向莽撞天真,活脱脱一个小朋友的性格,平日在酒馆相处也权当他是个不成器的可爱弟弟,却忘了他毕竟也是个活了两百多年的妖兽。
孟流景边感慨边偷偷远离人群,脑海中再次响起当扈的声音:“我搞不定再叫你哈,到时候你带着掌柜一起过来,嘿嘿。”
还是那个憨头憨脑的当扈。
孟流景在灵识里应了一声,就近躲到一棵树后,借着树干的遮挡,瞬移回到了叶子家的栅栏外。
鱼汤已经炖好,叶子抱着一个脸盆大小的碗站在锅旁,裴清光双手举着一个巨大的汤勺站在椅子上从锅里朝碗里舀着鱼汤。
村里的海祭还没有结束,孟流景不敢出现在叶子面前,只好蹲在栅栏下透过栅栏间的缝隙偷偷朝院子里看去,鱼汤鲜美的香气顺着风飘到他身边,让他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只是冲进鼻腔的不仅有浓香的鱼汤味道,还有一股只会出现在猪身上的骚臭味。
孟流景不是个脆弱的妖,但这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还是让他有些反胃,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掐起指诀,萤火虫大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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