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酒馆却无人入眠。
裴清光的房间里点起了许多蜡烛,孟流景坐在裴清光房前的石阶上,迷茫地看着眼前自己的影子。
“孟流景!”当扈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一拳打在了孟流景的脸上,这还不解气,又拎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台阶上提了起来,“这就是你说的你会保护掌柜的!”
当扈又挥起拳头,孟流景闭着眼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当扈的拳头落下,可最终却只等到了当扈的抽噎声。
当扈卸了浑身的气力,把孟流景往旁边一推,站在原地抹起了眼泪。孟流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沉默了下去,转身定定地看向裴清光的房间。
房间的门开了一道缝,萦风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扫了一眼院中的两人,掏出手帕朝孟流景递了过去。
“鼻血都出来了,被当扈打了吧。”萦风将手帕递给孟流景,转身又走向当扈。
当扈眼睛一亮,抓住萦风的手腕,急切道:“掌柜的怎么了?”
萦风看着涕泪横流的当扈,安慰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她没什么事,明早就会醒,可能昨日灵脉给的力量太强,她的身子还没适应过来。”
当扈瘪了瘪嘴又要哭出来,萦风忙打发他去厨房烧些热水,见当扈走了,萦风才满脸担忧地回过头,化出一截柳枝朝孟流景伸去,“给我一点你的妖力。”
孟流景也不问缘由,抬手化出一点蓝光点在柳枝上,柳枝亮起一瞬绿色的光点,很快便消失不见。
“是灵脉出问题了。”孟流景虽在问萦风,但说的话却很笃定。
“这样的情况只在十三年前出现过,那是她第一次接收灵力,难免会和自身相斥,但按理来说现在她的身体已经适应了灵力,灵脉给出的力量也是逐次递增,再怎么说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柳树能入药,柳妖天生便是医者,孟流景对此事心知肚明,但从杨路尘的委托来看裴清光并不知道这点,所以孟流景先前也没挑明,可如今她出了事,孟流景便也顾不上遮掩。
“灵脉里出现了梦貘以外的另一股妖气,我暂时还分辨不出来,只能用我的妖力暂时压制一下清光体内的灵力,她的性格我知道,醒了以后肯定还会去解决那猴妖的事,你就跟着她,这几日别再让她用灵力了。”
“另一股妖气?是石狮子?”
“不是,”萦风叹了口气,“收来的精血我都会先检查确保里面没有多余的东西才会给清光,石狮子的精血我检查过很多遍,没有任何问题。”
“裴家人干的活太危险,灵力是她保护自己的唯一手段。”
“这几日我会和白老翁去查一下,她的安全就暂时交给你了,”萦风压低了声音,“灵脉出问题的事先别告诉她。”
孟流景点头道:“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会医?”
萦风心虚地眨了眨眼,想要回避这个问题,孟流景却大步走到萦风面前逼视着她,似乎只要她不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孟流景就会要了她的命。
感受到孟流景身上散发的杀意,萦风惊恐地后退一步,警惕地握出了一团妖力。
“你打不过我的,”孟流景一弹指,萦风手里的妖力便瞬间熄灭,“相处了这么久,我不觉得你有胆子骗她,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萦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妥协,但这并不是是因为孟流景要杀了自己,她虽然害怕,但清楚他并不会对酒馆里的人动手,选择坦白只是因为这个秘密在她心里压了太久,需要一个讲出口的机会,她能看出来,如今的孟流景是真的对裴清光好,所以她愿意相信孟流景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裴清光。
“十三年前,我还是个蜗居在雁归山不敢下山的小妖,那时我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得已下山寻求清光父亲裴震的帮助,却不小心害死了他。柳妖可以与人类结血契,以命换命,但结血契还有一个代价,就是柳妖所有的医术此后只能用在契约人身上,连自己都用不得。我本想救裴震的,但他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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