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的目光从夜卿安与夜庆豪身上扫过,微微眯了眯眼:“今日之举,是为杀鸡儆猴。”
“既要有人想要看,那我就让他们看看,我虽只是一个医修,可是得罪了我,仍旧不会有好下场。”
徐默姿态散漫:“还是夜大人觉着,这些个府中下人,肆意谈论府中主子与门客,且在谈论的时候,用词恶毒不堪,也无关紧要?”
夜庆豪抿了抿唇,虽心中不满,觉着徐默口中这杀鸡儆猴,儆的也包含他,却也明白,此事也的确算得上是他的疏忽。
“我并未说无关紧要,只是觉着,徐医修可以先告诉我,让我来处置此事。”
徐默嗤笑了一声:“夜大人事务繁忙,哪里顾得上这些小事?且我若只是告诉夜大人,那些个下人也只会觉着,我没什么本事,只会找夜大人告小状。”
“我方才所为,已然是最能够以绝后患的处置之法了。”
夜庆豪手指在袖中蜷了蜷,半晌才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是下一次,还望徐医修莫要这般冲动行事。”
夜庆豪转身吩咐着管家:“将这里清理了。”
管家垂首应了,夜庆豪才转身离开了。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下人被徐默这般一骇,哪里还敢久留,早已经跑得一干二净。
“今日事贵妃娘娘的生辰,徐医修不应该在今日见血的。”
徐默嗤笑了一声,只定定地看着夜卿安,那双异瞳之中,满是冷意。
夜卿安自然知晓,他是因为自己此前早已知晓那些下人在背后传的那些下作话,却并未处置,因而有些不满。
“悠悠众口,堵哪能堵得住?”夜卿安是真的不怎么在意。
徐默漠然地看了夜卿安一眼:“你兴许觉着无所谓,可是你可曾为十一想过?”
夜卿安抬眸:“我总觉着,你待十一,好得有些异常了,让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你的目的了。你这般事事为十一着想,是何缘由?难不成,十一与你小时候长得很像?所以你瞧见他就忍不住想起你小时候,才格外照顾?”
徐默紧紧拧着眉头,十一应该的确与他小时候长得很像,不仅是小时候……
“是。”徐默颔首:“十一长得的确很像我小时候。”
却不曾想,此话一出,徐默便瞧见夜卿安笑出了声来。
像是听见了极其有趣的笑话,夜卿安笑得眉眼弯弯,眼角都渗出了泪来。
徐默的脸却是越来越黑:“很好笑?”
他自觉自己沉下脸来的时候十分骇人,周围的人常常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大气不敢喘,可是夜卿安却似乎全然不觉,仍旧笑得十分欢畅,半晌才止住了笑意,点了点头:“是啊,还挺好笑的。”
“不过我笑得不是徐医修说,十一长得与徐医修相似之事。而是在笑,同样的话,我此前在宫中也曾听见过。”
徐默一怔,微微眯起眼来,心渐渐沉了下去。
夜卿安面上笑意已经消失无踪,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先前我带十一入宫给兰贵妃娘娘贺寿,兰贵妃的母亲许老夫人说,十一是她见过的第二个好看得让她惊艳的孩子,第一个,是端王爷。”
夜卿安掀了掀眼皮:“后来,帝君来了,见到十一便失了态,第一句话,便是叫了端王爷的名字……后来,兰贵妃方说,十一与端王爷小的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夜卿安垂下眼,理了理自己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大袖:“帝君与兰贵妃说,十一与端王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徐医修又说,十一与自己小时候长得十分相似。”
“端王爷的名字,是浥墨栩。”
“后两个字,墨栩倒过来,倒是恰恰好,就是徐默。”
夜卿安嘴角勾了勾,笑容似讥似讽:“听闻端王爷六年前被流放迁安,我却并未听闻,端王爷曾修医道。更未曾听闻过,端王爷戏唱得这般好……”
“从我认识王爷到现在,应该就方才杀人时候的王爷,才是真正的你吧?”
夜卿安退后了两步:“端王爷入夜府,不是为了什么取得正大光明能够站在兰贵妃身边的身份,而是为了除掉夜庆豪,亦或者……除掉夜氏一族?”
“怎么?你被流放之事,夜府也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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