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月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几片粉白花瓣,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粉瓣薄而尖,边缘泛着淡淡的晕红,分明就是雪山梨花瓣,她绝不会认错。
整个京城,除了皇家果园,便只有她的闺友江雨朦家的别院里,种着这种稀缺品种。
江雨朦。
李怀仁在来阮府之前,见过江雨朦吗?
李怀仁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如冠玉,眉若远山,一双桃花眼总含着三分笑意,看人时嘴角浅笑扬起,说话时语调温润得似浸了蜜的温茶。
阮清月在未和他定亲之前,偶尔和江雨朦一起说笑时,曾听她夸过李怀仁。
后来他们定亲的事情传出之后,江雨朦有好一阵都没有再约过阮清月。
也是最近这一年,江雨朦的父亲升任至阮父的手下作礼部郎中,两家的来往这才密切起来。
小文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认出了花瓣,惊得声音都变了调:“小姐,这是江小姐家的雪山梨花瓣啊!李公子怎么会……”
“先别声张。”
阮清月打断小文的话,把此事记在心中,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紧绷,“我们先去见祖母。”
她心里仍存着几分希冀。
祖母自小教养她,最是了解她的性情,或许祖母能看清流言背后的蹊跷,能给她一丝支撑。
主仆二人转身往正院走。
廊下的仆役们见了阮清月,依旧是低头躲闪的模样,连往日里最是热络的洒扫婆子,都匆匆提着水桶绕开了。
小文上前想斥责他们,阮清月暗中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
到了老夫人寝屋门前,守在门口的婢女春桃见了她,连忙躬身行礼,笑道:“大小姐回来了。老夫人一早就念叨着您呢,一下子走了半月多,现如今可算是回来了。”
这是阮清月回府以来,见到的首个真切欢迎她的笑脸。
阮清月还未回话,又听春桃低声提醒,“大小姐,老夫人今日午后受了些风寒,正靠在榻上歇息呢。”
春桃掀开门帘,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偏暗,紫檀木榻上铺着厚厚的锦垫,阮老夫人半靠在榻上,额上带着银丝嵌珠缠枝菊抹额,脸色确实有些苍白,眼角的皱纹也显得比往日深了些。
听到脚步声,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阮清月身上,没有责备,只有难掩的心疼,“清月,过来。”
阮清月快步走到榻边,屈膝坐下,握住老夫人微凉的手,关切道:“祖母,您怎么会受风寒?”
老夫人向外瞪了一眼,笑骂道:“我都吩咐不让告诉你,春桃怎地又多嘴,赶明儿我可得好好治治她。”
“她也是关心祖母。”
看到祖母还有精神说春桃,阮清月稍稍放了心,自责道:“祖母,是不是因为等我,在门口吹了冷风?”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叹了口气:“傻孩子,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注意风大,受了些凉。”
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京里的流言,退亲书的事,你父亲也跟我说了。”
阮清月的心猛地一紧,刚想开口辩解,老夫人却先摆了摆手:“你不用说,我信你。”
“祖母。”
阮清月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
父亲的怀疑、李怀仁的决绝、仆役的躲避,像一块块石头压在她心头,而祖母这三个字,竟让她憋了许久的委屈瞬间决堤,眼泪差点掉下来。
“你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性子有多稳当,我最清楚。”
老夫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又是阮家的嫡长女,自小读的是《女诫》《内则》,行事素来端庄自持,怎会做出失德之事?那些流言,定是有人故意编造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阮清月苍白的脸,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
“如今流言传遍京城,不仅坏了你的名声,更连累了阮家的脸面。你父亲是礼部侍郎,掌的是朝廷礼法,家里出了这种事,他在朝堂上难免会被人非议。他今日对你发脾气,不是不信你,是急火攻心,怕护不住你,也怕保不住阮家的名声。”
阮清月点头,“祖母放心,清月明白。”
她擦掉眼角的泪,语气坚定,“祖母,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不会让流言毁了自己,更不会让阮家因我蒙羞。我想查清楚,是谁在背后编造流言,是谁伪造了退亲书里所谓的证据。”
不说其它,至少李怀仁口中的‘情书残片’,若是没有也就罢了。
如果真有这个东西,应该是从她身边之人的手中传出去的,不然不会那么快就让京中之人信任流言的真实性。
“好孩子,你要记住,务必小心。”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放心地叮嘱道,“能在短时间内把流言传遍京城,还能拿到所谓的‘证据’,背后之人定不简单,说不定还牵扯着外人。你一个姑娘家,凡事多留个心眼,别硬碰硬。”
阮清月用力点头。
正说着,春桃端着药碗进来了:“老夫人,该喝药了。”
老夫人接过药碗,皱着眉喝了下去,又对阮清月说:“你刚回府,定是累了,先回月华堂歇息。明日我身子好些了,再找你父亲好好谈谈。”
阮清月知道祖母需要静养,便起身福了福身:“那孙女先告退了,祖母您好好休息。”
走出寝屋,阳光透过廊檐洒下来,落在阮清月身上,驱散了些许寒意。
林嬷嬷连忙上前,脸上满是欣慰:“小姐,老夫人肯信您,真是太好了!”
“是啊,有祖母支持,我心里踏实多了。嬷嬷,我们回月华堂。”
趁着天色还未黑,有些事情她得尽早处理。免得过了夜,日后再查起来就困难了。
行至月华堂附近的假山后,阮清月看到前面闪过一个鬼鬼祟祟的枣红色身影。她看向林嬷嬷,“那是张妈?”
林嬷嬷点头,张口叫住她,“张妈!你不是老娘生病,告假回去照顾她了吗?”
她方才在府内转了一圈,还特意问了月华堂的情况,才知道张妈告了假。
张妈是月华堂负责洒扫的老仆。
阮清月和林嬷嬷因祭祖外出,她的活计就少了很多。又因老子娘病重,她和管家告了假回乡下去了。
张妈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回小姐,老奴的娘已经病好了,好了。”
她低声无措地重复了最后两个字。
明明是天气微凉的时候,张妈的额角竟冒了些汗出来。
阮清月道:“林嬷嬷,带张妈去账房里支些银子。张妈,病去如抽丝,你母亲刚康复,身体还虚着,身边哪能离了人。你且拿着银子,回去为她买些补品。待她完全好了,你再过来即可。”
张妈的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只低低应了声“是”。
林嬷嬷亲自带她去账房支银子。
前方就是月华堂,阮清月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独自走回去。
还未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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