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庭惊恐不已，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确实没进去，我不敢，我在门口停了一阵，然后就报了警。”
闫厉的语气坚定：“那个男人行凶后，你和他一起躲在帐篷里，是为了混淆警方视线，对吧？如果不是李波第二天急着更换帐篷，谁会想到，一个孩子竟然会和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一起藏在帐篷里。”
李嘉庭的肩膀微微颤抖，哽咽声更加明显了。
“第二天，你们是不是把那个男人藏在行李箱里带了出去？你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吗？”
李嘉庭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那你还记得他的外貌特征吗？”
李嘉庭依然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的脸一直藏在黑色头套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不过，他好像……他好像有一条腿是瘸的。”
*
审问完李嘉庭，闫厉和江城决定再审一次李波。
闫厉看了一眼手机，“江城，你先去审讯室吧，我去找周盖拿点东西。”
江城点了点头，迈步离开，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他走到审讯室门口，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却没有立刻推门进去。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他注视着里面的李波。
李波瘫坐在椅子上，背脊微微弯曲，仿佛失去了支撑生命的力量。他的眼神呆滞、涣散，整个人如同一具空壳，被抽离了灵魂。
江城心中叹息，脸上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他从李波的表情中读出了绝望和自我放弃。自从陈丽逃走的消息传来后，李波的所有希望似乎被一刀切断。他是真的爱陈丽，甚至愿意为她赌上一切，包括尊严、家庭和自由。
可人往往败在自己的执念上，人一旦心中有了执念，就有了别人可以操控的软肋。有些道理明明都懂，却偏偏在诱惑面前放任自流。江城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不知是在嘲笑李波，还是他自己。
深吸一口气，江城推门而入。
“咔嚓”一声，门锁轻响。李波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未察觉到有人进来。
江城走到桌前，在李波对面坐下，椅子的金属支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如利刃般穿透李波空洞的眼神。
“李嘉庭已经招供了，你和他，都是帮凶。”江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沉入湖底的巨石，在审讯室内回荡。
李波的眼皮微微颤动，嘴唇轻抖，脸上的麻木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江城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锐利：“你想过那个‘假’陈丽为什么要接近你吗？”
李波看了江城一眼，没有回答。
江城对他的无视也不甚在意，继续道：“她很可能是女明星李莲的孩子。李莲生前患抑郁症自杀，而她和孙达利之间有不少绯闻。”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道：“所以，陈丽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孙达利，而你，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李波的身体微微一震，瞳孔猛然收缩。过往的片段如同碎玻璃，锋利而凌乱地在脑海中闪现，拼凑出一幅骇人的真相。
江城继续道：“她接近你，诱导你怀疑李嘉庭的身世，告诉你她怀孕……每一步都在切断你与原来家庭的联系，把你引向她的陷阱。”
李波脸色惨白，痛苦地用手捂住头。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闫厉步履沉稳地走进来，他坐到江城的旁边，目光扫过李波，随后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在桌上。
片刻后，闫厉缓缓开口：“李波，我让人做了你和李嘉庭的亲子鉴定。你有权利知道结果。”说着，他将文件袋推到李波面前。
沉默在空气中弥漫，仿佛连时间都被凝固。
李波僵硬地抬起头，他的手缓缓伸向文件袋，指尖颤抖得几乎无法抓稳。他抽出那张冰冷的纸张，目光扫过那行冷酷的字句——
“支持李波为李嘉庭的生物学父亲。”
一瞬间，他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所有的力气在刹那间蒸发，他双眼空洞，脸色苍白如纸。他的手死死攥住那张报告，指尖用力到发白，几乎要将纸张撕碎。
愤怒和懊悔如同洪水猛兽，将他彻底吞噬。
“李波，是时候做出决定了。你要坦白，还是继续隐瞒？这不仅关乎你自己，还关乎李嘉庭。”闫厉开口道。
李波浑身颤抖，呼吸急促。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一抹决绝：“我说。陈丽说……只要除掉李宏美，我们就能拿到别墅。她威胁我，如果不答应，她就打掉孩子，然后离开我。我……我不得不同意。”
闫厉眼神一凛，冷冷问道：“谁提出的杀人计划？凶手是谁找的？”
李波垂下头，声音沙哑：“都是她。”
“陈丽是如何找到杀手的？”
李波回忆道：“她说是通过一个叫‘Killer’的网站。”
闫厉的眉头紧皱，心中隐隐察觉到这是一张黑暗而庞大的犯罪网络。
“你们是怎么计划的？”
李波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我……提前一周，把那个人带进了别墅。他藏在院子里的帐篷里，等待时机下手。事成之后，他再躲回到帐篷里。”
“然后呢？”闫厉追问道。
李波眼中闪过痛苦与挣扎，声音里透着一丝崩溃：“那个计划需要嘉庭的配合……我骗了他。我告诉他，我们只是要除掉破坏我们家庭的孙达利。我让他和凶手一起藏在帐篷里，这样……就能躲过警察的搜查。”
“你们的计划完成后，你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吗？”
李波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他离开后，再也没有联系我。”
“关于这个凶手，你还记得什么？他的特征，声音，体型？”闫厉试图从李波的记忆中撬开突破口。
“他戴着头罩，我看不到脸。但他大概四五十岁，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体格很健壮，但是右腿有点瘸。”
闫厉目光锐利地扫向李波：“还有一个问题，你之前提到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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