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审讯室出来，闫厉揉了揉额头，感到一阵疲惫。审讯真是体力活，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的神经始终绷紧，注意力必须完全集中，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站在走廊里，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窗外。夜幕渐渐低垂，远处的街灯零星点亮。闫厉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得加班了。
他转过头，看到站在一旁的江城，语气轻松了几分：“陪我去吃晚饭吧，饿死了。”
江城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闫厉一句话打断：“正好有些事，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江城拒绝的话彻底咽了回去。他张了张嘴，最终点了点头。
市局食堂，闫厉和江城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从这里刚好能看到街道上的零星灯光。闫厉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突然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刚才的审讯。
“你觉着李波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闫厉看着江城问道。
“有两种可能”江城沉吟片刻，随后回答道，“一是他是真的无辜，二是他笃定我们找不到证据。”
闫厉点了点头，“你觉着是哪一种？”
“第二种，但其实让我感兴趣的是陈丽这个人。”江城语气淡淡，说着瞥了一眼右手边的排骨汤，上面漂着几片香菜和葱花。
闫厉注意到他瞥了好几眼那碗排骨汤却迟迟没有下手，心中一片了然。“你是不是不吃香菜和葱花？”
江城闻言手一顿，刚夹起来的鸡块又落回了餐盘里。
闫厉看着江城的反应，轻松地笑了笑：“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之前也认识一个小朋友，他和你一样，特别讨厌香菜和葱花。每次吃饭都会一根根地挑出来，但挑得太慢，最后都是我帮他挑。”说着，他伸出手，把江城碗里的香菜和葱花挑了出来，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江城看着闫厉的动作，嘴角抽了抽，抬起眼皮淡淡地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闫厉挑完菜，把勺子放在碗边，挑眉看了江城一眼，嘴角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你就不好奇，我说的人是谁？”
“不怎么好奇。”江城语气淡然，态度疏离而冷漠，像是刻意划清了界限。
闫厉闻言脸上挂上一抹淡淡的笑意，未置一词。
*
闫厉和江城决定去一趟陈丽的住处，看看是否能发现新的线索。
陈丽的公寓位于城郊，处在喧闹城市的边缘，周围环境隐秘而安静。
两人走到门前时，闫厉轻轻推了一下门，意外地发现门居然没锁，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闫厉手指示意江城拿出警戒态势，随即两人迅速进入房间。
屋内陈设简朴，只有几件基础的家具，客厅里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物品，像是被人刻意清理过。房间冷清得像是刚刚搬离的空置公寓，没有丝毫居住的痕迹。
“分开找。”闫厉沉声说道，开始在客厅的桌面、柜子和沙发周围翻找线索。
江城则走进了卧室。他从衣柜、床头柜到抽屉逐一仔细检查，但每个角落都空空如也。床铺整洁，衣柜里甚至连衣服都没有。
时间一点点过去，房间里除了翻找的动静，再无其他声音。两人忙活了半天，却始终一无所获。
就在两人几乎放弃时，江城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床底。隐约间，他看到一张纸静静地躺在床板下方，似乎是被人遗落在那里。
“闫队，这里有发现。”江城向客厅喊道。
闫厉闻声快步走来，两人合力将那张纸从床底下取了出来。然而，拿到手后才发现，那并不是普通的纸，而是一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柳树下，笑容明媚动人。右下角用黑色笔写着“2002年9月”
闫厉接过照片，目光从照片中女人的脸上扫过，眉头微皱：“江城，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女人和陈丽有点像？”
江城全神贯注地盯着照片，缓缓点头，神色认真：“是的。不过，这张照片拍摄于二十二年前，那时候陈丽可能还没出生，只有可能——这个女人是陈丽的母亲。”
闫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随即掏出手机，将照片拍了下来。他飞快地在群组里将照片传给吴钟，并附上一条简短的指令：“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越快越好。”
在回警局的路上，车内的气氛略显沉默。闫厉开着车，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江城，随口问道：“吃饭的时候，你说‘让你更感兴趣的是陈丽这个人’，为什么？”
江城悠悠开口道：“这个陈丽，假冒别人身份出现在李波身边，接着，李波开始怀疑李嘉庭不是自己亲生的。再然后，李宏美和孙达利遇害。这一切看似偶然，但串联起来，似乎都是由她引起的。”
闫厉微微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思索：“你的意思是，连李波怀疑李嘉庭，都可能是她故意设计的？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江城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前方的路灯，“按照李波的说辞，他是在补习中心听到有人议论李嘉庭和他长得不像。这些话，怎么会正好被他听到？其次，他为什么突然看那部剧？而且剧中的一些情节刚好涉及早产问题。”
闫厉的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推断是，陈丽精心策划了这一切，让李波一步步陷入她的掌控之中？”
江城轻轻点头，“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利用李波来达到她的目的。”
闫厉眉头紧锁，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她先是摧毁了李波对李嘉庭和李宏美的感情，让他对家庭完全失去依赖和信任。然后，她再告诉李波自己怀孕了，用‘未来的家庭’取代过去的羁绊。这样一来，李波就彻底落入了她的圈套，成为了她手中的棋子……从结果上看，她的最终目的——就是杀人。可是她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江城侧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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