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看到她被揽在怀中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他没想到会因此而情绪震动,心头那点不快和酸涩蔓延开来,充斥在体内来回震荡,令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烦躁。
怕被人察觉到异样,他迅速移开眼看向别处。
不去在意,自然也不会被影响。
他这样想着,眼前却无端浮现起适才温月彰握住她的手时的情景,一时更加烦乱。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阵情绪为何而起,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叶知微也很配合,可这个时候,他忽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荒唐念头。
如果她不那么配合就好了……如果她在离开这里之前和自己说,不想跟着温月彰走,那他就顺势让她留下好了。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那绝无可能。叶知微那样看他,说明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箭已离弦,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
那边萧慎正在进行阴暗的心理挣扎,这边叶知微心里亦是一跳。
她知道温月彰是个表面光风霁月实则心思难以揣摩的白切黑,在这个世界里,他是纯粹的反派。
萧慎猜的都没有错,温月彰这个人看上去端方清正,心里想的始终是踩着他们萧家人往上爬。
他并非是明州温家的血脉。他的生父曾经是吏部官员,十几年前被卷入一场科举舞弊案,当时皇帝懒政,也不细查,只把所有与之相关的官员全部抓了起来,削官的削官,流放的流放,而温月彰的父亲因平日过于刚直得罪了不少人,此事一出那些人便落井下石,三言两语将他定成了主谋,无论他如何申辩也无人搭理,最终只能落了个斩首的结局。
温月彰母亲早逝,后来又没了父亲,本应被流放的。但抄家之前,父亲的忠仆想尽办法将他悄悄送了出去,让他改名换姓好好读书,有朝一日让父亲沉冤昭雪。他离开了上京,一路辗转南下来到明州,在那里跟随当时从翰林院致仕回家讲学的温老先生学习,温老先生见他格外聪慧机敏,悟性颇高,便将其收为弟子,听说他的身世后,知道他无法参加科举考试,又让自己的儿子把他收为义子,冠之温姓,从此以后便以温家子弟的身份示人。
所以他重回上京得势后,第一件事便是清查二十年间的错案,借此机会将那件陈年旧案平反,还了生父清白名声。
到这里为止,温月彰也未做错什么,更谈不上弄权。
然而此事结束后,他的心态却变了。
既然萧家人处理不好这些事情,那不如就由他来处理。他要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萧家人,一个个低下头颅来请求他,讨好他,依赖他。
原来曾经让他家破人亡的皇室,也不过如此。
太子也好,皇帝也罢,身居其位不能责有攸归,那就不能怪他去出手干涉了。
谁不喜欢权力握在自己手中呢?
这样一个人,只是维持着外表的温良恭俭让,撕开皮囊,尽是熊熊燃烧的野心。
虽然他现在看着她,眼里尽是如水的温柔,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种温柔似乎隔着一层透明的冰晶,失了温度,又有种雾里看花的虚无。
“哎呀,温大人,回府再欣赏美人吧!来来来,再喝几杯!”
温月彰转过脸,无奈笑道:“在下酒量实在不行,公子莫要再劝了。”
直到夜深,宴席结束了,他都没有再喝一滴酒,反而是萧慎喝了不少,他起身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身旁的侍女连忙上前扶住,他一把挥开侍女搀扶的手。
幕帘被掀开,第一个走出去的人忽然惊喜道:“好啊,终于下雪了!”
头顶乌云沉沉,寒风凛冽,飞旋的雪花从幽暗的苍穹落向人间,落向灯火煌煌的上京。
风裹挟着雪花向人扑来,被炭火暖炉烘烤过的身体骤然遇冷,好几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有人说:“今年上京的雪来得晚了一些。”
有人转过身来看叶知微,随口玩笑道:“姑娘跳了一段《回雪》,便真的下雪了,看来上天也格外怜惜美人。”
叶知微站在檐下后笑了笑。
她披着红色的斗篷,斗篷上缀了一圈白绒绒的兔毛,将她的脸裹在一团雪绒之中。
萧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马车已经备下,你随温大人去吧。”
叶知微回身再拜,她起身时忽然道:“殿下今夜似乎喝了很多酒,饮酒伤身,还望殿下保重身体。”
萧慎的脸上划过一丝怔愣,他飞快垂下眼帘,默然不语,也不再看她。
“何必劳烦殿下,姑娘便与我共乘吧。”
身边的男人突兀地开口,萧慎向他看来,那眼眸中似有某种情绪翻涌。温月彰恍若不觉,微笑着说:“殿下如此盛情,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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