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中秋将至。
“妻主。”段容洗漱一番,让人买了他小时候爱吃的糕点,端着送到书房。
梁悦在书房里,对着一份名单思索,随手捡了一块送进嘴里。
“这糕点比起宫里的也不差。”梁悦评论一句,“若是你喜欢,咱们走时可以带上个厨夫郎。”
“人家可是扬州百年老店。”段容凑到梁悦身边,“若是以后想吃了,妻主陪我一起再到扬州就是了,何苦毁了人家的生计。”
“好。”梁悦点头,将纸镇压在名单之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夫郎久居扬州,可曾知道如今扬州城里,除了周家,还有哪家能拿出大量的船?”
“扬州的河运向来是周家独大。”段容凑过去,发现梁悦面前的名单竟然是扬州的富商,以周家为首,一个不落。
不过,“虽然周家独大,但方家和李家手里都有一条船队,此外,段家手里也有三只商队。”
段容卖起娘来也是丝毫不嘴软,“在我离开段家前,段智好似又购买了二十批骡子和七批马,如今恐怕有上百骡子和数十马匹了。”
段智多年来将段府经营得不错,若非如此也不会被周家看上眼,将她儿子娶为正夫。
梁悦这几日查到了一些线索,但其中牵扯之广,她还得仔细斟酌一番。
“妻主可是有什么事情拿不定?”段容手指搭上了梁悦的额头,轻柔地按摩起来,“昨日有人送来了拜帖,妻主可要去散散心。”
梁悦知道段容并不喜欢那一家人,“你若想去便去,不想去直接回了就是。”
段容点点头,“方家差人送了消息,说是有一批煤要出手,妻主近来怎么买了那么多的煤?”
“没事,来就收,反正有人买单。”梁悦想到京城送来的银子,“方家不是正好有船队,你让她们直接将煤运到京城,自然会有人接应。”
“妻主,近来天干,运河的水都浅了不少,据说方家的船已经不接重货了。”段容在扬州有不少旧识,几场聚会下来就将如今扬州的形势了解得透透的。
经过段容这一提醒,梁悦才想起秋收都过了。
“今年粮食产量如何?”梁悦顺嘴一问。
“不太好。”段容收回手,脸上难得挂上一丝愁容,“如今城里的粮价都翻了一番了,扬州还算好,我听说有的地方甚至颗粒无收。”
“陛下应当已经派人去安抚了。”梁悦近来几乎日日都能收到京城的消息,没听说那里因为粮食歉收出乱子。
段容人在扬州,对京城的事情不如梁悦了解,但他走时托安家姨父帮他处理几大仓库的粮食,“昨日收到安姨父送来的信,他以妻主你的名义将粮食一半捐给了朝廷做军粮,另一半送去了旱得最严重的几个地方。”
张兰芝的院试已经结束,她考上了秀才,此次和安家的人一起送粮。
科举除了才学,还看名声,安家这是已经默许了她与小公子的婚事,在替张兰芝攒善名。
梁悦和张兰芝交好,段容又认了安家人,自然是不反对她们这般安排。
“今年的中秋,夫郎就只有与我两人一起过了。”梁悦拉着段容的手,“夫郎可想回段府看看?”
段容似有惊讶,“妻主怎么突然提起她们?”
梁悦避而不提理由,只是道,“若是你想见段家人,赶在这几日去看一趟吧。”
段容本是被梁悦抓着的手,一个用力,握住了梁悦两根手指,“妻主,是不是、是不是她……”
段容的视线落在梁悦的书案上,那名单他见过不止一次,初时上头有足足三百个姓名,如今只剩下了数十个。
“段智她,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段容聪明,但此刻他依旧是忍不住的心惊,“会不会,是有什么差错?”
梁悦将人拉到怀里抱住,“还有一事,为妻犹豫许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夫郎。”
段容直觉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僵坐在梁悦怀里,“是关于我的?”
“这几日小七查到了当年的一些事情。”梁悦轻轻拍着段容的后背,提前给与安慰,“当年伯父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你说什么?”段容手撑在梁悦的胸膛,瞪大的眼睛里有水光闪烁。
“我爹他,他当年……”
“当年段家外出遇上山贼,伯父带着你逃命与段智走失。”梁悦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在段容的泪光里将这几日查到的事情说出。
“那山贼,可能不是真正的山贼,而是段智找人假扮的。后来你父亲为救你受伤,段智换了他的药。”
梁悦看见调查结果时,也是一阵心惊。
“怎么会这样!”段容一直以为父亲是重伤不治身亡,却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段智的手笔,“她怎么可以。”
段容从梁悦怀里挣脱,动作间将书案上的东西扫落,“妻主,给爹爹报仇,我要给爹爹报仇。”
“会的,会给爹爹报仇的。”梁悦怕段容激动之下伤了自己,将人重新圈进怀里,“别难过了,爹爹若是知道你为他如此难过,也是会心疼你的。”
梁悦花了些时间将段容安慰好,段容拉着她得衣袖睡了过去。
至于段府,段容没有多过问一句。
次日。
梁悦换上了朝服,大红的底色鲜亮刺眼,金线织绣的四爪金龙盘旋腰间,黑色腰带,鎏金发冠。
“妻主,注意安全。”段容整理好衣服上最后一丝褶皱,“我等你回来。”
“好。”梁悦踏出房门,将脸上的柔情收敛。
小七与穆娘紧跟其后,两人是一身暗红色的侍卫服,腰间的配剑异常显眼。
“先去知州府上。”
*
整一日,扬州的天似乎就变了。
全副武装的军队包围了扬州知州府邸,数千人被两位突然出现的亲王关进了地牢。
市井之中,所有店铺都关上了大门,百姓紧闭门窗唯恐自己遭殃。
梁悦骑着马,领着一队精兵,压着一长串的人自大街上走过。往日人潮拥挤的街道空无一人,她视线一扫,发现有人正透过门板缝隙往外张望。
似乎是听见了铁甲声,那人瞬间推开,用另一块木板挡住缝隙。
“悦小妞,你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啊。”淮安王从知州府上走出,脸上带笑,梁悦却看见她衣角上的血迹。
“比不得皇姨动作利落。”梁悦翻身下马,“安将军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截下来了不少人,耽误了一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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