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和萧歧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内务府全程待命,皇上有令,一定要让怡亲王的婚事极为风光。可他们左等右等也不见王府的人来请,等过了些时日才知道,怡亲王早就另寻了人选操持一应流程。
“内务府的东西平白比外头贵一倍,孤王是不差银钱,可更不想这冤枉钱落了别人的口袋。”萧歧又开始梆梆敲核桃,他瞧着凌霄在一旁写字写得专注,故意打搅他问,“孤王听着这声音悦耳,凌少爷觉得如何?”
“王爷雅兴,自得就好。”凌霄写字入神,丝毫不受萧歧的干扰,宽袖推上去,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方寸间笔走龙蛇,萧歧看着看着核桃也不敲了,竟托着腮看起来。
幼时同窗,大儒讲完课便留下他们各自温习。凌霄也是这样专注地写字。
天气暖的时候,书房的窗子外开满了海棠花,萧歧坐不住,总要扒着窗子往外头看,八九岁正是猫嫌狗厌的年岁,萧歧又是最小的皇子,先生说不动也不敢说。
几次三番下来,先生只得预备去请救兵,恰赶上暗访的皇后提着鸡毛掸子进来,拎着萧歧的耳朵就把人放到了远离窗子的一侧。
下了朝来看热闹的皇上瞧着仿佛屁股上长钉子的小儿子,大手一挥,金口玉言道:“往后学堂的座位按身高排布,每半月轮换一次座位。未免包庇纵容之嫌,皇子皇孙不可与自己的伴读相邻。”
就这么着,萧歧和凌霄换了位置。
凌霄那时总穿天蓝、雪青、芰荷色的衣裳,柔软飘逸得似一朵云。彼时不过十一二岁的凌霄开始长个子,抽条得像窗外的藤。脸蛋粉雕玉琢艳若春桃,萧歧偶然间一瞥,竟觉得凌霄像海棠花树成了精。
他得了新的乐趣,不看窗外,改看凌霄。
端方的小凌霄哪里受得住皇子的这份关切,下了学就来找萧歧,道:“陛下要以功课为重,不要再分神看我了。”
萧歧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蹲地上看他,逆着光看不清凌霄的表情,可萧歧觉得凌霄好像不开心。
萧歧扔掉狗尾巴草,站起来道:“那我不看了。”
凌霄又开心起来,小皇子还挺好说话。
萧歧突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凌霄问:“陛下还有何事?”
萧歧道:“你把手伸出来。”
凌霄不解,但是照做。
萧歧捏了凌霄一下,又抓着凌霄的手问:“疼吗?”
凌霄点头:“疼。”
萧歧给凌霄的手出出气,放心道:“原来你不是妖精啊。”
凌霄:“……”
凌霄抽出手逃走,小皇子脑子不太好,他还是躲得远远的吧。
当晚家宴时萧启露着豁牙告状,小皇叔欺负凌霄哥哥,他都看见了。
萧歧百口莫辩,当即被打了手心。
……
想起往事萧歧恨恨磨牙,萧启这个烦人精!
好好的又是怎么了?凌霄感受到萧歧的眼神变得凶狠,他手一顿,装作不知继续写字。
反正萧歧从小就这样,阴晴不定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人无话,却也消磨了半日时光,到了中午萧歧饿了,他起身站到凌霄对面,挡住了窗子的光。
“嗯?”凌霄抬头,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笔墨中挪开,分给了尊贵的怡亲王。
萧歧道:“孤王饿了。”
凌霄点点头,道:“王爷若不嫌弃永安伯府简陋,便留下一同用餐吧。”
萧歧问:“你院中的小厨房厨艺如何?孤王不挑,只需合胃口。”
凌霄淡淡道:“那王爷还是出去吃吧。”
萧歧听着稀奇,直觉这其中有猫腻。他俯下身撑住桌沿,问:“可是孤王提了过分的条件?难不成贵府有什么难言之隐,竟供养不起子女的小厨房了吗?还是说,凌少爷出尘脱俗,不喜这世俗之物?”
“王爷猜对一半,”凌霄道,“瞻澜院确实没有小厨房供我差使。”
萧歧一愣,手指紧攥了下桌子后又松开,片刻后道:“孤王对贵府来了兴致,午饭就留在这里享用了。秦忠——”
“属下在,”秦忠从门外三步并两步进来,问,“王爷有何吩咐?”
萧歧道:“回王府拿孤王的换洗衣物来,今晚孤王留宿永安伯府,再去采买日常食材,等晚间直接送到瞻澜院,王府李师傅的徒弟也是成手了,让他以后跟着凌少爷干,工钱王府出。”
凌霄问:“王爷这是何意?”
萧歧一摇折扇,挑眉道:“孤王看不惯这府中许多,想要管管。”
·
永安伯今日休沐,本在家中观花看鸟,妾室柳文芳忽然叫他去看一稀奇摆件。
“你说这个东西花了一千两白银?”永安伯蹙眉,“这东西吃不得用不得,买它做什么?”
“老爷先别动气,这东西是有讲究的,不然我也不能明知道老爷勤俭,故意拿它惹您生气不是?”柳文芳挽着永安伯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老爷仔细瞧瞧,这质地这颜色,都是极品呢。”
永安伯素日清高勤俭,房中置物皆取中庸之道,为的就是在皇上和京城之中博一个好名声,可他又并非不喜欢这些玩意,家中爵位世袭罔替,他自幼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只是当家后刻意压制自己的欲望,没想到今日让妾室投其所好了。
“老爷,听闻这血珊瑚可是南边不可多得的宝贝,摆在家中自显贵气,听说还很有讲究,能耀门楣呢。”柳文芳抓起永安伯的手,柔柔道,“我想着这对府中是极好的,不就是妾身几副头面嘛,为了老爷的时候前程,为了咱们凌家的基业长青,再贵我也豁出去的。”
柳文芳在一侧瞄着永安伯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这一步是走对了,她轻声细语的,慢条斯理道:“妾身在王府这么多年,自是知道老爷的脾气的,老爷高风亮节不喜铺张,峰儿如今这样懂事都是老爷的功劳。”
“近日老爷睡得不安稳,妾身本是要去给老爷寻医问药,想着买些安神之物,碰巧就遇着了这珊瑚。”柳文芳笑道,“我当时看着就顶喜欢,说不准就是缘分呢,那小贩是南边来的,走完这一单就要离开京城,没想到竟是被我给碰见了。”
永安伯叹口气,低头看向爱妾,道:“你费心了。”
柳文芳盈盈一笑,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她拿着帕子点了点眼角,又转而忧心道:“只要老爷好,我费心思也是甘愿的。府里上下都仰仗老爷,这眼看着霄儿指望不上了,我知道老爷难过,可惜妾身无能,寻来的法子也不风雅。但若是能让老爷高兴,我就是被人笑话也认了。”
“谁敢笑话你?”永安伯道,“我之前也听过红珊瑚,只是一直未曾见过,确实是珍品。”
柳文芳又笑起来,道:“不然怎么说这珊瑚跟老爷有缘分呢,它呀,合该就是咱们凌家的。”
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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