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就在这里?”我小跑着,转头问岑雨喃。
岑雨喃微微颔首:“我生来便住在这里。”
看来我猜得没错。我摸了摸下巴,果真是山中生长的女人。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走神,岑雨喃忽然停下了步子:“你在想什么?”
我长长的“啊”了一声,连忙道:“没有,我没想什么。”
我总不能说,我在想你为什么这么美吧。
我的脑子有些卡顿,岑雨喃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你没上过学堂?”
我:“......”
“学堂......”我揉了揉眼睛:“是上过的。”
但是都忘了。
岑雨喃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问了我些问题。
我哪里知道,傻-愣愣的看着她,眼神真诚的愚蠢。
岑雨喃问出的问题都是我没有学过的,或许历史都没有来得及记载这些事。
不过为何我从心里认为这是古代,还要从岑雨喃的穿着举止看出来。
“真是个呆子。”岑雨喃轻笑一声。她手中的油纸伞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雨滴都甩到了我的身上。
以前,都是我为余欢杏干这些事情。撑伞,撑在她的头顶,使得雨水滑落我的身上。
她总是说:“你皮厚,没有关系的。我可是爸妈娇生惯养的,哪里能被这雨水淋到。”
其实,下雨也好玩。
这里的雨要比那里的有意境许多。岑雨喃似是看惯了,脸上并没有一点的神情变化。
竹林里飞着一些我认不出的生物,隐在雨中。折竹声声声脆耳,倒是把我听愣了。雨很大。
“回去,我教你念书吧。”岑雨喃忽然道。
我意外的望向她:“教我吗?”
岑雨喃轻声“嗯”了一声,却并没有要看我的意思。也难怪我会问出这样傻的问题了。
青石板路上的泥水很多,很容易滑倒。不过岑雨喃走的很稳,一步一步,踩在这路上。
她的脚腕上挂着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一步一响,很清脆。
“我小的时候,山中有一位阿婆。”岑雨喃忽然开口道:“她告诉我,脚上戴了铃铛,便会平安。我定然是不信这些的,然而这是她临终前,亲手为我戴上的。”
听到这,我眼睛亮了亮:“这么巧,我也有一位外婆,对我可好了。”
她是这家中对我最好的人。
碗中唯一的肉,是她夹给我的。
夜里的被子,是她替我盖上的。
我人生中的温暖全部都来自于她,秦弦青。我常夸她的名字好听,因为就连我的名字,也是她取得。
她说,我刚出生那会,妈妈要给我起名余盼弟。是她老人家极力阻拦,才让我免于这样的烂名。
我爸妈最终还是没能生出一个弟弟,于是他们便把全身心的爱都投入在了余欢杏身上。
原来,不是因为我笨了,父母才讨厌我,也不是因为余欢杏聪明了,他们才喜欢她。
自始至终被爱的都是她。
妈妈告诉我,我只是家庭的,社会的边角料。
我将这些都告诉了岑雨喃。
岑雨喃眉头皱的很紧。她看向我,眉目中带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他们,现在在何处?”
我挠了挠头:“现在啊,还在陪着余欢杏出去玩吧。”
或许是看出了我脸上的落魄,岑雨喃出了声:“我们,也算出来玩。”
她忽的收了油纸伞,随意拿在了一边。
我愣了一下:“......诶?”
“听你说,你很喜欢雨。”岑雨喃脸色平静,不小的雨很快打湿了她的头发,却也并未像那时的我那样丑陋。
我与余欢杏在一个雨天共同出去上补习班。准确来说,是我陪着她。妈妈怕余欢杏在补习班受了什么欺负,叫我随着她去,便勉强也让我听一听老师讲课。
我的一切,都是余欢杏的附属品。
只有一把伞,我自然是担当着撑伞的重任。余欢杏画了全妆,穿着淡青色的裙子---那是我买来的,她抢来的裙子。
她拿着手机聊得欢乐,时不时还要抽空瞪我一眼:“你会不会打伞啊?雨水都打到我的手背上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发疯:“要不,拿个袋子把你包起来?”
余欢杏狠狠瞪我一眼,似是怕扰了她的妆容,立马转头,不与我说话。
我的身上湿了大片,头发也湿漉漉的粘在脸上。
我照着外面商铺的玻璃,看到了我的丑样子。我没有扎头发,披散着的头发全部粘在一起,很丑。浅色的衣服被雨水淋成了不好看的深色,这是我最不喜欢的颜色,然而我没得选择。
我的出生,就是为了余欢杏。
“我很喜欢雨。”我点点头。即便雨中,都是不好的回忆。
我并不会怪下雨又或是晴天,只是身边的一切令我厌恶。
“戏过雨吗?”岑雨喃看着我,向我发出了邀请。
“阿婆会同我一起戏雨。”
只是说了这一句话,岑雨喃便止住了声,盯着我看。
我缓慢的点了点头。
在雨中戏耍这种事,我想干很久了。可惜从来都是雨戏耍我。
无人懂我的乐趣,也只有我乐在其中。
岑雨喃忽然将伞丢在一旁,握上了我的手。
她的手腕上同样挂着绳子,是青色的。小小的铃铛在雨中碰撞。
她挽上了我的胳膊,倏忽带着我绕了个圈。
这是在......跳舞?
原来岑雨喃口中说的戏雨,是跳舞。
我并没有学过舞蹈,步伐很是僵硬,就连岑雨喃也带动不起来。然而她没有放弃,依旧垂着眸带着我转圈。
“岑雨喃。”我道。
她抬眼看我,丹青色的瞳孔充满了我认为的神秘感。我的眼眸是浅褐色的,是那种很平常,很不好看的浅褐色。
小时候有很多人夸我长得漂亮,或许是因为嫉妒我,余欢杏将我推在了楼梯上,额头磕出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那时,看到的人都说,我是开了天眼了。
只是开了天眼,看到的依旧是人间的险恶。
可能我的身边,便只有险恶了吧。
这个疤痕至今还在我的额头可怖的存在着。我从来都是留头帘以此来掩盖余欢杏的罪行。
岑雨喃轻轻撩起了我的头发,顺在了耳后。
她说:“这样更漂亮。”
这场舞持续了很久,雨没有停,岑雨喃便也没有停。她拉着我,一遍一遍跳着,在雨中舞着她的身姿,像电视上那样妩-媚的女子。
我便另说了。我想,若是现在正前方有一面镜子,那我丑陋的舞姿便会一览无余。
烟雨舞长风,青染故人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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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未离开过这座山吗?”
青山庭院中,我问她。
雨已经停的差不多了,也只是树上残留的雨珠漏下来,滴在芭蕉叶上。
湖中锦鲤游的畅快,顺着溪流的方向前去。岑雨喃摘下一片叶子丢入湖中,清澈的水浮着叶子,依旧随着湍急的河流往前赶,毫不停留。
她的长发快要接近水面,撑着头看我,轻笑了一声:“若是从未离开,我怕是活不到现在了。”
“阿婆生前,我是不用下山的。何事都不用我管,我过得无忧无虑。”
“她死时,我正当幼学,便只能摸索着下山的路,寻找着生路。”
“我寻到了京城,那里的人很多,我遇到了浅柏。”岑雨喃一句一句道完后,看向了我:“若是你想,你也可以去京城看一看。不过,我更喜欢这里。”
“山中寂静无人扰,”我说:“我也喜欢山里。”
“话说,你究竟是为何来到这里?”
我耸耸肩:“我说我一屁股坐到这里了,你会信我吗?”
岑雨喃:“......”
她肉眼可见的无语,毫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我有些无奈又有些焦急,却又无可奈何,放谁身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确乎是这样来到这里的。
“我与你第一次见面,你险些要将我砸死。”岑雨喃淡淡道。她手中又摇着那把蒲扇,也不知道这样的天气她又为何会热到要扇风。
我嘴角抽了抽。我分明清楚的记得她面无表情的躲了过去,我一头砸在了地上。
要不说我福大命大呢,这样也活的下来。
“那时,是在京城?”我岔开了话题,回想那时的景象。
周围的人不算多,前方有一面湖,飘着花灯,一边有吆喝声,看来是京城没错了。
岑雨喃轻轻点了点头:“去京城随处逛逛,就瞧见差一些掉到湖中的你了。还好我将你救了下来。”
我:“......”
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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