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李彩一整天不在家。
任逢月提前回了房间，快速冲了澡，心里还记着落绾箬让他考虑的事情。
他穿好衣服擦干头发打开了通讯录，输入了落绾箬留在他信息上的电话号码。
“嘟嘟”几声过后，那边很快接通了。
“喂，您好。”
任逢月将毛巾放到了卫生间：“我是任逢月。”
那边顿了一下，很长的“哦”了一声：“考虑好了吗？”
任逢月抱着胳膊轻轻叹了一口气。按照落绾箬昨天的意思，他不需要真正当什么警察，只需要协助他发现一些细节。
沉默良久，他问出了那个最关注的问题：“有没有钱？”
“......”落绾箬轻咳一声，似乎是有些无奈：“工资按照正常刑警一个月发。”
任逢月点点头，又转身看了卧室一眼。
似乎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干的。
“好。”
“好，那我下午六点二十在咖啡店等你，顺便......请你吃顿饭，昨天讹了你一顿饭。”
“不要紧。”任逢月语气淡淡，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床头柜上穿衣服：“跟落警察相处了一个月，你什么品行我还是知道的，不是连一顿饭都要讹的。”
落绾箬：“......”
现在是四点半。
任逢月低眉看着小时候画的话，一张一张的翻看过去，看着纸张的右下角的署名---逢月。
字体歪歪扭扭的，像是还握不住笔的小孩子写的。
没记错的话，这些纸上的裂痕都是李彩发现他偷偷画画撕掉的。
待她走后，那时的任逢月便将地上的画纸碎片一个个捡起来，拿胶带粘起来。
现在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画画了，可是他早已什么也画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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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
“进门左拐第二个餐桌，我穿黑衣服。”
挂掉电话，逢月看了一眼咖啡店的名字，确认没错后，抬脚走了进去。
落绾箬正在低头打字。没有注意到任逢月的身影。
任逢月敲了敲桌角：“我来了。”
“啊.......你来的好慢啊任老板。”落绾箬放下手机，交叉着双手笑眯眯的看着他。
任逢月拿出手机时间：“五点五十九，是你快了。”
落绾箬摸摸鼻子：“坐下吧。看看喝什么。”
任逢月没有看单子：“来咖啡店不喝咖啡喝什么？”
落绾箬：“......”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语言的简短，任逢月又说：“.......卡布奇诺。”
落绾箬招呼来服务员点单后转而看向他：“你考虑好了，要来帮我？”
任逢月点点头后，落绾箬交给他几张纸：“这是事情的起因，比我说的更加具体，你好好看一看。”
早上的时候，任逢月被落绾箬带去了做笔录，问了一些有的没的后他便离去，没有注意到欲言又止的落绾箬。
他扫了一眼了解事情后，将几张纸平摊在了桌子上：“事情起因经过我都明白了，但是，是不是应该先带我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落绾箬点了点头，点开手机相册一个分了组的照片，又将手机递给他后，端着上来的咖啡慢条斯理抿了一口：“等等再去，不能辜负大好时光。”
任逢月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的照片。分组名字叫【2023年第二案件】。
里面的照片都很血腥，第一张是那间澡堂里的画面，看样子唐谦是死里逃生，已经被行凶人用刀捅了血出来。鲜血顺着他流下去，使得澡堂地上的水也变得腥红。
接下来的五张都是澡堂的照片，拍摄角度大同小异。
第七张照片是唐谦的照片。这是一张半身照，是在他本人的床上拍的。男人的双眼因为惊吓而瞪得很圆很大，眼里的红血丝也随着眼睛不断睁大而明显很多。睫毛被凶手用剪刀剪得参差不齐，头发也一样。
哪里来这么闲的凶手剪人家睫毛啊。
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他忍着恶心，继续看唐谦的这张照片。
唐谦的嘴白的发灰，像死了很多天。但是确实是过了很久才过来检查的，所以也不奇怪。他的脸上，身上能看到的皮肤已经长了尸-斑，脖子处有条很长很深的伤口，从脖子侧面一直到喉管处。
---除了这条伤口，据落绾箬所说，再无其他伤口。血顺着脖子伤口淌在了床上，染红了一大片，因为过了很多日的缘故，已经开始散发臭味。
任逢月顿了顿，正想翻到下一张照片时，忽然注意到了照片中，唐谦的嘴里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像是等人死后才塞进去的。
他将照片递给了落绾箬：“他嘴里塞得什么东西？”
落绾箬早就注意到了：“那是棉花。我们能确定那是唐谦死了之后才被塞进去的，或许是凶手的恶趣味，也或许.......不是凶手搞得。”
听他这么说，任逢月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我们怀疑.......这是黄艺女士塞进去的。”
任逢月没有过多询问，再次翻看下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时那条脖子上的伤口的特写照。
血肉模糊，仅剩的皮肉相连，已经结痂的地方掉落在未缝合的伤口里，造成二次伤害。
任逢月一口咖啡险些喷在落绾箬身上。
最后一个录像的场景比起前几张好了很多。是那家澡堂的全景照。一间澡堂往外涌着血，染红了大片的白瓷砖。从里面慌张跑出了一个人，连衣服也没穿就跑了出去躲着。
“这里的鲜血很快被发现，有人报了警，唐谦被带去问话，我们提出要他暂且住在我们这里保证安全，但是唐谦拒绝了，再之后的很久都没有查到过任何消息，便接到了他的死讯。我们派过人在他楼下守着，却还是被凶-手找到了漏洞。”
任逢月放下了手机，觉得今天能省下一顿饭钱。
落绾箬挑眉：“看完了？”
看到他点头，落绾箬用汤匙搅着咖啡，看着唐谦那张照片，跟任逢月说话：“任老板，大胆猜测一下，你觉得凶手会是谁？跟柴莹有关系吗？”
他们没有抓住具体的线索，只能先将柴莹放了。
落绾箬提议要去他的猫咖蹲人。任逢月沉默良久：“我想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下午五点五十，老城小区对面的澡堂。因为案子的原因，这里被封了起来以供调查，虽然有很多人不满。
亮了证件后，落绾箬带着任逢月走了进去，指了指一间澡堂：“就是在这里。流出来的血已经被冲刷掉了。那间澡堂的指纹我们都查过了，很少，有的也并不可能是作案人。”
任逢月打开了浴室看到了一个通风管道。看样子凶手见杀人未果后是从这里逃走的。
“只有这一间浴室有通风管道？”任逢月问。
落绾箬点点头：“当时人满了，唐谦挤进了一个浴室，正巧是可以让凶手藏身逃跑的那间浴室。”
“这不可能是巧合。”任逢月眯了眯眼睛：“虽然没有具体的证据，不能确认凶手是谁。但是我现在觉得，柴莹的嫌疑很小甚至是0。”
落绾箬愣了一下：“为什么？”
“柴莹很聪明，排除她故意戏弄你们的可能性，我更倾向于她是在来澡堂的路上被人一路尾随进入澡堂，陷害了她。”
这里的监控坏了，拍下来的只有那一小段。
“监控只拍到了那一点点？”
这里的澡堂都是一个一个的隔开，不会泄露隐私，所以有监控很正常，以防有人搞混丢了东西查看监控。但只能拍到一点点东西，确实让他有些犯难。
没等他回话，任逢月斜眼：“监控坏了？”
落绾箬颔首：“监控坏了........你怎么知道？”
他无语凝噎。
警察倒是也不可能笨到连监控都不看。落绾箬从头到尾只字未提监控，肯定便是监控坏了。
任逢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他皱着眉：“柴莹要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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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小区五单元406。整栋楼拉起了警戒线，停着几辆警车。任逢月二人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方才任逢月想到的是黄艺提到他那里的猫笼。他跑去猫咖查看，还好离得很近。昨日他将这件事情忘了，也是因为笼子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里面的东西不是死了，就是从来没有活过。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任逢月还是忍不住跑去了卫生间。里面是分-尸的尸-块，已经腐烂，但是却散发着异香，看样子是为了掩盖气味喷的什么香味。
他将本来该装猫的笼子递给了落绾箬，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好。落绾箬大概猜到了什么：“......唐谦尸体缺失了一条腿。”
送去检验的时间段，他与落绾箬上了楼。
房间被破门，柴莹倒在地上，手中还拿着一瓶酒，嘴里塞了一团棉花，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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