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年春。
“吁!”
俞敬收起弓弩,眯着眼睛看向深林处:“二弟,你瞧,那林子里可是有人?”
身后人掀起眼皮,望过去,随后轻应:“确乎有人。皇兄可要过去一瞧?”
话落,俞敬勾起唇角,戏谑一笑,将手里的弓箭向后一抛,道:“俞忘夏,为兄有一想法,你想不想听?”
俞忘夏冷笑一声,稳稳接住弓箭。这话问的可笑,他都将此物丢给了他,又问他想不想听。他低垂着眼眉,淡淡应了一声。
“这样,你拿着这弓箭,前去看看那人是死是活,如是死,你便过来;如是活人,”俞敬刚想说什么,又停住,满脸笑意,却是令人生寒:“你懂得,俞忘夏。”
俞敬作为即将继承皇位的太子自幼便蛮横骄纵,更是不把命当一回事,不管是动物,还是活生生的人。年幼时期,便用弹弓杀死过宫中所养胎仙九官等,皇上大手一挥,表示任何人都莫要管他的俞敬。
不同的是,自打俞忘夏记事,学习琴棋书画的同时还要学会驰聘沙场。在他模糊的记忆中,唯一的休闲便是母亲的织绣。男子不该执着于刺绣针织等类女子该做的事中,被父皇发现,掌板还是最轻的惩戒的方式。第一次被皇上发现他在织绣,皇上念他初犯,只罚他三日不可踏入宁未宫,而对于年幼的俞忘夏,见不到母亲,恐惧早已深根扎入。
母亲并不受宠,在生下俞忘夏被太医看出他身子骨弱,无法承接皇位时,他便跟他的母亲一起被发配在最小,最清冷的宁未宫,没有仆人,只有年龄最小的宫女,杜鹃。虽说在宫中,却过的不如老百姓。
相反,俞敬则是受尽宠爱,才让他变成如此这般模样。他喜欢欺压俞忘夏,从儿时开始,便是俞忘夏抹不去的灰尘。
俞忘夏点点头,他懂。
“驾。”
他拽着缰绳,黑马慢悠悠走着,随着俞敬的注视,消失在深林中。
隔着很远的距离,俞忘夏看清了,那是位衣衫不整的姑娘,倒在泥泞里。他回头,确认俞敬看不见后下了马,附身探了鼻息。
微弱的鼻息让俞忘夏怔住,但很快他便起身,驾马回了俞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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