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找我借钱?”
向南舒垂下脑袋,雪地靴踢着冻硬的冰条,“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多少?”
小红帽猛地抬起头,便就是这一眉动,就将春日光景尽数展览于前,一双清瞳,弯成月牙,红色手套裹住的手指,快速地比成了一个横折,“七万,少一些也可以。”
生怕他拒绝,但又并不擅长讨好卖乖。
原来是狐狸耳朵啊,程北行在心头念了这么一句,随后拿出手机,“那我扫你?”
向南舒以为他要直接转账,忙说,“等我一下哦,我先去借纸笔。”
等她再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有了一张写好的欠条,名字、身份证号、日期、红手印,格式标标准。
向南舒直接点开了收款码,却听对方问:“连个好友都不添加吗?”
“哦,对,对,对”,又赶紧乖乖巧巧地点开了二维码,手机“叮”的一声,小红帽成功“引狼入室”。
为了尽快还清欠款,向南舒在下班后找了份兼职,在她的债主连续大半个月出现在她打工的夜宵摊子后,向南舒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怕我借钱不还,跑了吗?”
程北行被咽到半道的茶水呛了一口,还以为自己的行动足以表露真心,却不料对方却是如此误会。
于是他站起身,双手撑着膝盖,以使得自己和对方的视线相平,郑重其事地说:“我是怕你跟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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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电话那头的杨瑾打断了她的回忆,“你有没有在听啊?”
“在呢。”
“舒舒,说实话,我真替你不值,你说当初你俩多好啊,怎么就闹到那个份儿上了。”
向南舒拉开窗帘,阳光猛烈地兜头照过来,让她有短暂的眩晕,“小瑾。别说这些了,你这趟差要到什么时候呢?”
“再有个两三天吧。你可一定得在渝南多留几天,等着我哦。咱俩好久没见了。”
毕业后杨瑾留在了渝南,而向南舒实习结束后就直接留在了京北。一南一北,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并不妨碍两个人依然是彼此最为珍视的朋友。
五年前,向南舒从京北落荒而逃,是杨瑾风尘仆仆地赶到,将她接回了渝南。
她说:“小瑾,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说:“舒舒,你失去的我没有办法帮你追回来。但我保证,你永远不会失去我这个朋友。”
等到杨瑾回来已经是一周后。
她刚下飞机,短到齐耳的黑发剪得利落,黑色的丝绒贝雷帽将她这些年练就的刚硬柔和了几分。
杨瑾自从和汪浩分手后,就没再留过长发,她想要彻底和过去不一样。经年的职场磨砺,将原本软弱好骗的女子练就得一身刚强。
可向南舒离开程北行后,却固执地连个新发型都不肯换。
固守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比如程北行最喜欢绕在指尖玩弄的长发,比如饮食口味、穿衣风格,她试图在流动的时间长河里,刻舟求剑。
“宝贝儿,不是不让你来接我吗?”话虽如此,杨瑾还是迫不及待地给了向南舒一个大大的拥抱。
向南舒将手中的鲜花递过去,“怕没人接机,有人会在机场大厅哭哦。”
杨瑾刚和汪浩分手那会儿,随几名同事出差回来时,晚班机又遇到恶劣天气,落地已经凌晨三点。同事都有人来接,唯有她,孤零零地,又舍不得打车,就在机场给远在京北的向南舒打电话,一边打一边爆哭,一直熬到了早班地铁开始运营。
那时,两个人就约定,若对方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天上就是下刀子都一定要去接机。虽然她俩早不是会为了百十来块钱的打车费计较的人,但这个仪式感还是延续至今。
这是一种“你的风尘仆仆,有人期待已久”的仪式。
“哪有小时候那么矫情”,但她还是十分开心地接过了花束。
杨瑾朝向南舒走得近了一些,微微翘着下巴示意,几个门距之外,一个着风衣的翩翩男子正在接电话,目光也似有似无地往她们这边探,看样子也是在等车,“喏,那边那个,怎么样?”
向南舒肯定了她的审美,“飞机上认识的?”
“认识什么啊认识,人都有孩子了”,杨瑾的话里流露出遗憾,却又有鄙夷,“现在的男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结婚了还想在外面勾三搭四。”
是他主动来撩的杨瑾。
男人坐商务舱,杨瑾坐在经济舱的第一排,因为经济舱有乘客身体不适,男人主动让出了较为宽敞的座位,却换座到了她旁边。
天上的两个半小时,他们聊得十分投缘,甚至让杨瑾一度相信了“缘分天定”。
可飞机刚刚落地,一通电话打过来,甜甜的童声穿透铝合金的听筒,喊了句“爹地”。
杨瑾没等对方接完电话,拿起包就下了飞机。
赵博新这时终于打完了电话,他似乎认真地思忖了一小会儿,才朝着二人走过来,礼貌地问询,“两位在等车吗?我的司机已经到了,二位不介意的话,可以送你们一程。”
杨瑾白了一眼,好像在说,有司机了不起啊,“不必了,我俩还要去约会,就不耽误赵先生了。”
说完,又朝向南舒贴得更近了些,娇呢地问:“亲爱的,看下司机还有多久到啊?”
赵博新很快就懂了杨瑾的暗示,她的取向不是他这一类,于是绅士有礼地退后两步,“那就不打扰了。”
等到赵博新的车子走远,向南舒赶紧抽出自己的手臂,跳开一步距离,佯作了一个打寒颤的动作,“咦~我全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杨瑾偏追着,搂着她的脖子,继续撒娇,夹子音学得不伦不类。
一路上,杨瑾都还在感叹,“果然。网上都说优质男早就被慧眼识珠的女人拿下,退出了市场。这市面上流通的,不是流通不了的,就是不该流通的。”
“那刚刚那位属于哪一种?”
“属于禁售货物,私自倒卖,罪加一等的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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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杨瑾没料到,三个小时后,她又会再一次遇到了这位“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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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南的酒吧街在清江边上,现代化都市的快节奏被一渠清江的水挡在外,只剩被霓虹灯调出的暧昧又朦胧的情调。
“我真是太想念渝南的夜生活了”,杨瑾喝下一杯酒,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黑色的短裙只堪堪遮到大腿根儿,过膝的长靴将其细长的腿包裹,显出一种张狂无畏。
向南舒窝在沙发上给小秦发消息,“真的不来吗?小瑾也希望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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