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率先看到路边抱着瓜的肖芝,虽然她换了衣服和发型,但是那脸上蒙的白布实在特别,她长那么大就没见过那样的料子,何况两人又刚同行过一段路,还是相对熟悉的。
肖芝被乱飞的尘土迷了眼,揉了揉眼才看清骆驼上的塔娜和达尼二人。
看见她,塔娜又惊喜又激动,达尼则是有些羞愧。
达尼从骆驼上下来,走到那老汉面前和他轻声致歉。
塔娜也一脚踩住鞍,利落翻身下了骆驼,快步走向肖芝,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肖芝吓了一跳,侧身躲过,“你这是在做什么?”
“芝芝阿姊,求求你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挖到值钱的肉苁蓉,我阿奶还等着银子救命。”
塔娜边哭边说,见肖芝一脸茫然,似乎才想起什么,马上又调转膝盖,朝着阿赤的方向跪,“赤阿哥,求你了……”
“是库莫家的小塔娜吗?好端端的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突然一阵乱哄哄的,贺阿奶看不见发生了什么,本就有些着急,只能循声而辨。
“是,我是塔娜,贺阿奶,我阿奶病得很严重,她……她……”后面的话塔娜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口,她最不想失去的就是阿奶,没有阿奶,她也不想活了。
“你阿奶啊,唉……”家里同有病人,又是一个村的,贺阿奶很能感同身受。
达尼在那头低眉顺眼地道着歉,老汉见他事出有因,自己地里又还有活,看了一眼几人,骂骂咧咧几句推着粪车走了。
“青天白日的就做梦,那肉苁蓉有那么容易找,老汉我也不种地了,日日钻沙漠地里去守着……”
老汉嘟嘟囔囔地走远了,话却清楚地钻进几人的耳中。
达尼闻言脸色并不好看,分别朝肖芝和阿赤歉意的行了个抱胸礼,才拽起跪在地上的妹妹,“塔娜,阿奶还等着我们的药,快些回去吧。”
塔娜也听到了,药铺里的伙计也和她说过同样的话,只是她犹不死心。
今天她和阿兄跑遍了镇上的所有药铺,每家给出的说法和价钱都差不离,都说她手上的肉苁蓉是管花肉苁蓉并非沙漠肉苁蓉,年份又只有二三年,只收一两银子一根。
塔娜没读过书又不懂医理,哪里分得清这么些,她只知道一个月前隔壁村子里有人挖到过五根,卖了五十两银子,一夜暴富。
阿奶还等着银子抓药救命呢。
因此她根本不信,后来有家药铺的伙计见她可怜,拿了两根值钱的肉苁蓉给她看区别。
塔娜立马哭得梨花带雨,歪缠着求他问在哪里才能挖到,谁挖到的。
年轻又心软的伙计哪里受得住这个,便告诉她要进到沙漠深处才有可能碰到,只是十分稀少,可遇不可求,这两根也是方才年轻男女从沙漠深处挖到来卖的。
沙漠深处、年轻男女,塔娜立时想到肖芝和阿赤,便形容了一下他们的穿着,伙计连连点头,还准备和她说什么,就被药铺里的老大夫喝止了。
塔娜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最后将那根肉苁蓉卖给了那家药铺,决定先换了一副药给阿奶吃着缓命,然后再继续进沙漠找,千恩万谢那给了她希望的伙计后就出了药铺。
塔娜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出了药铺门,那给了她希望的伙计后脚就被扫地出门了。
此时能在村口碰到肖芝和阿赤,塔娜才又激动又惊喜。
此时又被那推粪车的老汉泼了一盆冷水,看了看满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肖芝和神色冷峻的阿赤,想起他们在沙漠中做的不厚道的事,塔娜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由着达尼拉着回家了。
兄妹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知事情来龙去脉的贺阿奶连叹两声作孽,自然也知道那肉苁蓉的事,算起来她这眼睛不就是因为进沙漠深处挖肉苁蓉才阴差阳错被狼抓瞎的么。
“赤阿哥,那个姑娘叫芝芝吗?她一直跟着我们吗?她在哪里?”贺阿奶这才关心起另一件事来,不停用手中的木棍吧嗒吧嗒地杵着地面,在找肖芝的身影。
眼瞎的贺阿奶起码还能听懂他们的对话弄个一知半解,没瞎的肖芝才是全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肖芝暗暗叹了一口气,真想聘李大夫做随身翻译啊。
阿赤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跟着他,更不知道怎么跟贺阿奶解释,只能找了个看起来能说服贺阿奶也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只是顺路。”
贺阿奶算是看着阿赤长大的,对阿赤的为人也算有几分了解。
完全不敢相信阿赤会说鬼话。
说好的顺路呢?怎么人家姑娘顺到她家里来了呢?
古提镇,乌图村东边贺家。
一人高的不知名灌木篱笆墙上爬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将小院团团围住,三个穿着满身补丁衣裳的男孩儿正蹲在院子里的几垄菜地上捉虫给鸡吃。
院中栽着的两棵梨树这会儿正发着嫩叶新芽,春意盎然,一个穿着小袄面颊削瘦不时咳嗽的男人坐在树下的竹椅上静静沐浴着落日余晖,看着三个与他都有七八分像的男孩儿嬉戏打闹。
四间低矮的石头屋旁边还有一间简易的茅草屋,袅袅炊烟穿过屋顶随风飘去,不知飘向何方。
原本平静如画的小院却因肖芝的到来而炸开了锅。
“赤阿哥来了!”贺家阿嫂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热情跟阿赤打招呼,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肖芝,“阿奶,这位阿姊是……”
阿赤她是认识的,刚嫁过来时跟着婆母到镇上卖胡饼就和阿赤打过交道了,这些年还给他做了好些衣裳,如婆母所说,把他当亲小叔子对待。
贺阿奶愕然,什么阿姊?
肖芝一路静悄悄地跟着,贺阿奶并不知道她跟来了。
随即又才反应过来,“赤阿哥?”
阿赤语噎。
肖芝更尴尬,人家一家人明显跟阿赤是相熟的,没准还是亲戚什么的,可她没得选,只能厚着脸皮硬挤。
为了表示礼貌,肖芝摘了“口罩”,露出八颗牙的微笑,照葫芦画瓢地向她行了一个抱胸礼。
这还是她今天刚从李大夫嘴里问来,抱胸礼是本地风俗礼仪。
幸好她手里还抱着个瓜,不算空手上门做客,忙把甜瓜递给贺家阿嫂。
贺家的三个小子乍一看到家里来了两个生人,特别是长得有点凶的阿赤,有点害怕地躲在自家阿母身后探头探脑。
“呼,阿母,那个人有树那么高。”
“阿母,为什么他们头发是黑的,眼睛也是黑的?”
“阿母,我想吃甜瓜。”
……
肖芝的口罩不摘还好,这一摘阿赤更撇不清了,两人很明显是一个民族。
梨树下的贺阿哥看到肖芝那“非我族类”的长相也是一惊,剧烈地咳了几声,“花娘,来者是客,快把人都请进来。”
贺家婆媳同时反应过来,“对对对,是我请他们来家做客的,花娘,你灶上还烧着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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