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逸一声令下,早就等不及的一伙人当即从四面包抄了孟莳和迟槿领路的商队。
六七十个拿着棍棒武器的青壮年对上十几个表面上散漫且素质不一的护卫,形式上看着就像是一边倒的样子。
苏琏家中的暗卫都是经过训练的,在看到山贼的瞬间,震惊、恐慌、不可置信的情绪在火把映照出的光亮中显得格外明显,这一连串的表情在最后转为强撑的气势,很是直接地鼓振了皇甫逸一行人的士气。
在皇甫逸的示意下,他身旁跟着的矮胖青年和竹竿似的青年率先跳了出来。
他们手上拿着长短不一的双刀,刀上有些豁口,却被磨得熠熠发亮。
“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胖子中气十足摆出一个拦路的姿势,还学着话本里山贼的经典台词给孟莳几人来了个下马威。
他身旁的瘦子不忍直视地挪开了眼,却也没有戳穿他的把戏,胖子话落之后,瘦子很明显察觉到这些护卫的脸色苍白了些许。
看来当真是些软骨头,那就好办了。
瘦子眼珠子转了转,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我们的名号想必诸位也是听过的,藜山义盗,只劫财不伤人。诸位要是识趣的,就把东西交出来,我们还能放你们安然离开,如果不这么做——”
瘦子漫不经心地磨了磨手中的刀,光滑的刀身碰撞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瘦子话落,那些护卫当即意动起来,他们交头接耳,互相交换着眼神,手上拿着的刀也松了几分。
先前态度强势的迟槿想要说些什么,却碍于周围各式的棍棒长刀缩了回去。
“我们——”
为首的护卫正准备按照原计划顺势放弃所有物资,孟莳却注意到了包围圈之后那个冷静观察,暗中指挥,随时准备撤退的身影。
“我呸!说什么义匪,不过就是一伙强盗罢了,话说得好听,有没有实力还不知道呢!”
孟莳涨红着脸,愤愤地开口,话里话外都是对山匪的瞧不起,倒也符合他读书人的身份。
“表妹,你们且莫怕,我们家的护卫个个都是顶顶好的,才不会怕了这伙贼人。”
孟莳对着马车里的两人柔声安慰了两句,而后便站起身子,满脸大义凛然地继续开口。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此行不过是为了护送家道中落的两位孤女回主家,你们这伙贼人却贪图两位落魄孤女的最后的家财,没了这些薄产,她们该如何在总督府立足,这难道不是要把她们两位往死路上逼吗?”
“做了恶事却要将自己往侠义的方向上捧,这难道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吗?我孟安虽只是个死读书的,却也懂不该谋夺他人财产的道理,你们这些个青壮年,个个身手不凡,却要在此以夺损百姓为生,你们难道不感到羞愧吗?”
“还有你们,身为护卫却不能好好守卫主人,一路上怨声载道不说,一遇到困难就要丢弃主人自行逃跑,你们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吗?”
“这——”
孟莳一番言论下来,不管是山贼还是护卫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要么面色涨红,恼羞成怒,要么眼神羞愧,躲躲闪闪,只不过前者是真心的,后者是演的。
“啪啪啪——”
“好口才!”
看着这群跟着自己的兄弟个个露出难堪、反思的表情,皇甫逸心中叹了口气,不得已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小兄弟说得很是在理,只是——你方才说自己是为护送两位家道中落的孤女,所携带的只是一些薄产,我倒是想要问问,有那些个家道中落之人能拿出近二十车的珍宝首饰,甚至里面件件都是珍品,你说对吗?”
皇甫逸示意一队人上去,将守在尾端的护卫擒住,掀开表面的粮草,露出来里面流光溢彩的珍宝来。
见状,原本情绪消沉的山匪们面上轻松了许多,也都顺着皇甫逸的指示,将十八车表面上的遮掩物挑开,每一车上都装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还有些平日里根本难以见到的名贵书画。
……倒也不必如此逼真。
迟槿看着那些就差闪瞎她眼睛的珠宝,虽然知道这是用灵器伪装出来的,目光也不禁多停留了一瞬。
“怎,怎会如此?”
孟莳像是第一次知道里面还装了这么多珍宝一样,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面上也被震惊和羞恼染得通红。
她踉跄着,扶住了那辆装饰简陋且朴素的马车,声音几近颤抖:
“表,表妹,你们不是说家中财产已所剩无几,只好用些粮草填充了吗?”
听到孟莳的质问,原本靠在车厢壁上,侧耳倾听外界动静的苏琏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一旁安坐着的柏慕则给了苏琏只可意会的眼神。
都说了让你收敛一点,这下好了,被点名了吧。
车内只传来衣衫晃动的窸窣声,却无一丝想要回应的意味。
孟莳脸上的悲愤和哀伤更加明显了一些,她失落地收回了自己扶着车厢的手,俨然一副深受欺骗,又备感无力的模样。
“表妹竟连一句解释的话也不愿同我说了吗?”
“非也。只是表哥,你宁愿相信一个初见以免的贼人,也不愿相信与你一同长大的我们吗?”
柏慕率先开口,口齿伶俐,语气镇静中带着些高傲的姿态,听上去像是个有主见的。
“爹爹去世前嘱托我们务必要将这些个财物运回外祖家中,权当我们姐妹俩在外祖家立足的资本和我们的嫁妆。父亲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府君,对待百姓却也尽心尽力,这些财物自是我们应得的。”
话落,柏慕又扬声对着车厢外的山匪开口,语气依然平淡,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来云都前我便听过诸位的威名,只是这一来,小女子一家也算孤苦无依,家中虽有些资财,却也是长辈苦心收敛得来的。”
“这二来,我外祖便是这云都都护,掌管着一城驻军,诸位动手前还是掂量一下自己能否承担得了这个后果比较好。”
云都都护?
皇甫逸想起那个几番来骚扰藜山,却一无所归的半老将军,再想想对方曾给山寨带来的无端损失和人员伤亡,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一时却只觉得好笑。
“我竟不知几位是那都护府中之人,失敬失敬。”
皇甫逸咬着牙拱了拱手,声音如常,面色却发冷,一旁围着的山匪面色也开始变冷。
车厢内的柏慕隐约察觉到氛围变化,苏琏却没有。
他此时正入了戏,用变声灵器玩得开心,听闻皇甫逸的声音后,他兴奋地按下了柏慕,学着话本里刁蛮无脑之人的口吻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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