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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清欢

小说:

炮灰树灵自救指南

作者:

镜渌

分类:

现代言情

许是由于身体孱弱,再加上婴儿幼时本就嗜睡,一直到百日之前,孟莳都少有清醒的时刻。

不知是不是出于对丈夫的不信任,罗娘子在叶老三的阴阳怪气中不过躺了短短五日,便要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地,但即便如此,她也会在出门的时候将自己生下来的、看上去根本就活不了多久的孩儿一道带着。

刚出生的婴儿不宜带出门,这个道理罗娘子是很清楚的。

可一想到某天夜里叶老三悄悄推开门来想把婴儿抱走的画面,她就不能安下心来。

那天夜里,孟莳被粗粝的双手和厚重的呼吸惊醒,极致的危险让她忍不住放声大哭,受惊的男人却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一个用力将她往地上砸去。

幸而因叶老三动作蹊跷起疑,暗中跟来的叶清琅以身相护,否则单凭叶老三的大力,才出生不久的孟莳只有被摔死的份。

辛苦生下来的女儿险些死在丈夫手中,被哭声惊醒的罗娘子看着几乎被恶意吞噬殆尽的男人,第一次发了狠。

她抄起一旁用来晾衣的树杆就往叶老三的身上招呼而去,第一次,她用比那个男人更凶恶的表情,更噬人的眼神,一下一下地将这个看着高大的男人打退了。

那日罗娘子用尽全身气力将居心不良的叶老三吓退后,自己却也颤抖着身子,抱着怀中两个小小的幼儿,无声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世道多艰,当初她嫁来叶家也是因为叶老三在世的爹娘向自己的爹娘给了些嫁妆,更别提她家中还有两位哥哥要将养。

若她与叶老三和离,她一个弱女子,没了去处不说,就算能勉强靠勤奋养活自己,在纷乱的世道中,也是绝难保全自己的孩儿的。

可这并不代表着她要就此消沉或者放弃,罗娘子能明显感受到,生产给她带来的后遗症远不止如此。

从表面上看,她的身体似乎一往如常,但内里,每个寂静的深夜,等她放下所有的重担躺在床上,她能很明显地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一点一点地衰弱下去。

她活着,尚且有人能护着两个稚嫩的孩儿,可一旦她倒下了,叶老三就会成为谋夺她孩儿的恶兽。她不忍也不愿见到这样的情形,故而自那天起,她便开始谋算着要将自己的孩儿送走。

酒醒后的叶老三对罗娘子多了几分忌惮,白日里也少有靠近孟莳的时候,但孟莳偶尔惊醒时,总能察觉到一双暗处的眼睛,虎视眈眈。

因着这层原因,罗娘子只要出门,就会将孟莳也一并带上,除非是天气恶劣实在不适宜,但这种时候,她一般会让哥哥叶清琅寸步不离地守在孟莳身旁,这才能稍稍安下心来。

哥哥叶清琅对叶老三虽有几分惧怕,但经过那夜惊变之后,这几分畏惧与零星的对父爱的期待便被硬生生地掐灭了。

如果说此前叶老三对叶清琅的收敛还能让他心里动摇,现下却是分毫不能了。

连刚出生孩儿的生死都不顾及的人,叶清琅总不能指望自己靠着那一星半点的施舍活下去。

在那段紧张而焦灼的岁月中,孟莳时而清醒,时而又因为高热和生冷昏昏沉沉,婴儿的身体影响着她的思绪,如蛆附骨的病弱与细微的疼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她有时睁眼,就能看见那双不再明亮的、被皱纹和苦难侵蚀了的微红的眼里流淌的泪水,但只要一对上孟莳的目光,罗娘子就算再怎么难过,也会尽力露出一个笑容来,那是庆幸,也是希冀。

就连情绪逐渐变得内敛的叶清琅也是如此。

【满月宴,经过三个月的调养,你的身体勉强得到了一点恢复,看上去圆润充盈了不少,但看上去还是比同龄人消瘦许多。魅力+10】

【担心你的身体过于孱弱而无法承受名字的重量,你的娘亲特意为你取了一个小名:阿莲。她希望你如同传说中的千年雪莲一样不畏冰霜严寒,坚韧地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芳华来;但更重要的是,她希望你能活着。幸运+20】

【6个月,你能发出重复的音节,虽然发育较同龄人迟缓,睡得也比同龄的孩童更多,但你磕磕绊绊,反复尝试,终于在罗娘子睡着前喊了她一声“啊-凉”。声音不标准,甚至带着些囫囵的意味,罗娘子却在听到那一声呼唤时红了眼眶,几乎一夜未睡。】

【一旁,同样听到这声称呼的叶清琅眼里流露出了羡慕的意味。智力+20,魅力+10】

【9个月,你的父亲再一次尝试将你偷走,虽及时被罗娘子发现,但拉扯过程中你受了惊吓,大病一场,身体再次受到损伤。健康-10,当前健康属性上限为:70】

【11个月,你不幸着凉,生了场小病,味觉受到了些微影响。健康-5,当前健康属性上限为:65】

【12个月,经过一年的成长,你已经能扶物站立,并能口齿伶俐地喊出“娘亲”“哥哥”这两个称呼,你的父亲叶老三似乎消停了一些,甚至趁着两人心情好一脸兴味地让你喊出“爹爹”的称呼,但你并没有理会他。智力+20,魅力+10】

在这两双带着担忧和庆幸的眼睛注视下,在世间唯二的两个人的祝福下,孟莳磕磕绊绊地、跌跌撞撞地,长到了1岁大小,并获得了此世自己真正的名字——叶清欢。

1岁之后,清欢的身体已经不像小时候那般,动辄生病;而且她已经能够表达自己的需求,也能跟着罗娘子一道外出,所需要的看护力度也小了很多。

罗娘子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些,也能腾出更多的经历为两个小家伙的未来早作打算。

【一岁半,你照着往常娘亲回来的时间在门口等候她的回归,却久久未见她的身影,你有意让自己的哥哥出门找寻娘亲,他却顾及你的安危不肯出门。】

晚饭时间已过,照常醉醺醺回来的叶老三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桌子上的饭菜悉数吃光,而后倒头就睡。

暮色四合,头上扎着小辫子的清欢与高自己半个身子的哥哥清琅听着屋内传来的鼾声,相互依偎着等在门口。

两个人翘首以盼,坐在门槛上,拖着下巴望向娘亲平日里走回来的巷道,眼里满是焦灼。

直至夜幕降临,两人忍不住提灯去寻人,膝盖处脏了一大块,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罗娘子才挎着篮子,走过泥泞的巷道,拥住了焦急朝自己奔来的两个孩子。

她轻轻地擦去两人脸上因焦急和欣喜泛起的眼泪,又顺势摸了摸清欢的额头和脖子,确认她没有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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