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龙舟不同,西门旗杆大淮水令是逆流而行百余里地,来京城赴赛的。
逆水而行,不进则退。
需要远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时间,拥有更强的力量和勇气,才能做到。
西门旗杆大淮水令对自己拥有绝对的自信。
大淮水令上的男子倒是对孙秀芝她们很和气,两艘离得近,彼此还礼貌地笑笑,点点头。
孙秀芝她们对视一眼,还了一笑。
与其他龙舟相比,这态度让她们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毛毛的。
见他们让凤艇上的女子不安,鼓王赶忙解释。
“我们是龙娘船,‘乌龙娘’。”
孙秀芝恍然大悟。
龙娘就是龙女,龙舟旗帜以黑色为第一,轻易不能用。
容易打出狗脑子。
大淮水令敢刷青漆,使黑旗,可见这龙娘性格的确凶悍。
鼓王满脸横肉,语气倒是很友好。
“一会儿夺标时候,你们小心些。以往年的经历看,多少会有身体触碰。你们是女子,多有避讳。”
孙秀芝朝他感激一笑。
十艘龙舟凤艇在曲江水面一字排开。
鼓声响起。
“卸龙凤首!”
正式比赛,是不带龙首、凤首的。
孙秀芝将凤首卸下,郑重交给岸边的人。
转身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
“共勉。”
边上大淮水令上的鼓手传来和气的声音。
孙秀芝紧张地冲他笑了笑,紧紧握住手中的梢浆。
为了参加这次的龙舟大赛,她们几乎和家里头闹僵了。
“咚”。
若是不能争先,今日就是翠鸟航最后一次出现了。
“咚咚”。
人是她说服的,是她带出来的,她得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风风光光地回去家乡。
“咚咚咚”。
三通鼓响罢,江面龙舟箭一般冲出去。
击鼓声此起彼伏,舵手控制方向,划者奋力挥桨。
大淮水令不愧是王者,开场直接领先其他龙舟半个舟身,平静的曲江对于常年行驶在湍流河中的他们而言,易如反掌。
孙秀芝飞快地看了眼在前面遥遥领先的大淮水令,又将目光专注地望着隐隐约约的标旗。
女子到底体力上不能和男子相比,翠鸟航始终不紧不慢。
但孙秀芝她们能打败家乡一众男子,来到京城,靠的就不是力气。
女子有的是巧劲儿。
靠着这一股子巧劲儿,翠鸟航始终占据着中间位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大淮水令上负责跳梢的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即便龙舟行进再不稳当,也能稳稳跳落到龙舟上,压下船头,减低阻力。
“嚯!嚯!嚯!”
“哟伊——嘿!嚯!”
大淮水令上的号子声,甚至能盖过身后龙舟的鼓声。
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汉子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再加把劲儿!”
翠鸟航上挥着白旗的艾建妹大声喊着。
可声音始终无法传达给全舟人。
随着两岸的尖叫与欢呼,已经领先一个舟身的大淮水令毫无意外地夺下标旗,准备返航,内定下了第一。
“还有机会!”
翠鸟航驶至标旗处的麻绳,划手们齐齐松开船桨,将手放入水中,进行急停。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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