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律潜催,枝头绵蛮,别院阁下皆是暖风拂面。
这时节本也算卧病养伤的好时候。
只是容潜身上这伤口不但没见好转,渗血之势都还未止住。饶是千裔清也忍不住皱眉。
治疗外伤的敷药是师傅日前新制的,药效应正强劲,虽说不至于一两日便好,止血总是没问题的。
容潜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一会,微微抿唇:“你在看什么?”
千裔清收回诧异的目光,重新替他换好了药:“没什么,殿下这伤口比寻常人要好得慢,需得再注意一些,不要拉扯到伤口,也不能碰水,若是沐浴也得更加小心。”
容潜狐疑地瞟了她一眼,一下猜中了她的担心:“你该不会是治不好吧?”
“当然不会!”千裔清瞪他,“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一定能好的。”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反正皇兄要的是你的脑袋,不是我的。”容潜的表情略显玩味,慢悠悠地合紧衣领,缓缓踱步,停在她身后,“你若求我,我便跟皇兄知会一声再多宽限你几日,如何?”
耳边颈后的呼吸灼人,千裔清不答,转了个身去倒罐中的汤药,不着痕迹避开他的亲近。
药碗中的汤药冒着热气,她用手捂了捂碗身——还很烫,一时半会是喝不了下去了。
这么干等着也是无趣,千裔清自顾自坐在榻上,捏了块桌上放的果子吃。
王府里的糕点是精致了不少,无论色泽还是形状都让人觉得更有食欲,就连摆盘都整齐好看,一眼看去,还是一块未动过。百花糕原本就是她最爱吃的,牡丹花瓣的香气扑鼻而来,甜度也很合她口味。
容潜瞳孔微缩,看着她道:“你倒是一点不客气。”
视线交汇,她咽下口中糕点,随意笑道:“药还烫着,殿下还是坐着等吧。”
容潜勾了勾唇角,一掀衣袍坐下,顺手将玉盘往她肘边推了一推,问道:“好吃吗?”
“好吃,要不要尝尝?”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自己蠢。这百花糕原本就是容潜府上的东西,他定是吃了不知多少回的,哪里需要她来推荐。
容潜淡淡道:“不必,我不喜甜。”
差点忘了,容潜这人口味一贯清淡,不喜酸辣也不喜甜腻。
桌上这盘糕点绵软爽口,一尝便知是今日新鲜刚做的。
奇怪了,不喜欢吃干嘛还要做了摆在这儿?
吃了两块,千裔清觉得胃口满足了。
容潜盯着她:“你这食量倒是浅了不少,胃口不好?”
“老毛病了。”她不在意道。
“老毛病?”容潜微微眯眼,深邃的目光锁着她侧脸弧线,“什么时候的老毛病,我怎么不知道?”
还不都是拜你那位七皇兄所赐。
想到面前这两人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俩,所恨无法不殃及池鱼,千裔清冷然一笑:“殿下才认识我多久,又怎知我的过去如何?”
容潜心中有些诧异,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变了脸色。
他沉吟:“是因为容泽?”
是因为容泽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他还能为了自己去找自己的亲哥哥报仇不成?
千裔清默然。
容潜心中有了几分考量,瞧着她细弱的手腕更加满心怒火:“既然过得不好,为什么不来找我?”
千裔清释然地笑了:“好与不好都已经过去了,我都不在意,殿下难道还想翻旧账?”
容潜目光如炬:“你如果委屈,我——”
“我不委屈。”千裔清打断他,起身把桌上的药碗端过来放在他面前,“殿下,该喝药了。”
容潜抿了抿唇角,口中有几句话酝酿了很久,但他终是没说出口。
眼神微沉,垂眸落在浓郁的汤药上,然而瞳色却比它还要深上几分。
“你的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殿下是想说我变得忍气吞声了?”
“不止。”他掀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冷眼道,“还变得悲天悯人了。”
千裔清怔了片刻,而后笑道:“医者自然要对万物有怜悯之心。”她又催促了一遍,“殿下,药快凉了。”
“放那儿吧。”容潜随口答她,看起来心不在焉,又拿起一块百花糕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着。
千裔清以为他怕苦又想找什么借口赖掉,又或是还想让自己哄他喝。“不喝药,您的伤可好不了。”
他淡淡“嗯”了一声:“放那吧,我自己会喝。”
容潜今日这是放过她了?
千裔清诧异:“殿下不用我侍候了?”
容潜这才把目光从手中的糕点移开,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怎么,你很想服侍我?”
“没有没有!”她急着反驳,方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欣喜了,连忙收敛一些,垂头避开他的目光,“那殿下喝完早些休息便是,我就不打扰了。”
怕容潜反悔,她一连串地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虽然不知道今天的容潜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但对她来说总是好事。
离开这间卧房,她觉得胸口中的浊气散尽,就连天上的星星都亮了许多。
只可惜无论如何,天上总有星辰变换昼夜交替的时候,再明亮的星月也总要搁浅,时间一天天的过,不管是容潜的伤还是容烨交待的事,她都得尽快完成。
待她下定了决心,容潜却变了,他不再让千裔清服侍他喝药和换药,即便千裔清敲门他也会拒之门外。
因此,她已有两日未见过容潜了。
眼前忽的晃过一道人影,眼见着就要消失在拐角处。
“陆离!”
提着剑的黛衫侍卫停下脚步:“千千姑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再往前几步就是容潜的卧房,此刻依然是大门紧闭的,千裔清翻出手心捧着的瓷瓶,“这是我为殿下新制的药,里面新添了几味药材。”
“多谢了。”陆离神色顿了顿,伸手接过药瓶,抬脚便走。
这就走了?
千裔清急忙喊住他:“欸——等等!”
“还有什么事?”陆离转过头,身子却没回过来,似是急着要走。
千裔清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出于直觉,她觉得一定有哪里不对。
挂上浅笑,千裔清拢了拢耳边的长发。
陆离心头一紧,只要这姑娘这么笑着,又带上许多做作的姿态,准是没什么好事。
果然,千裔清手指缠着发梢,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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