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长福走远了,陆离才问:“方才那是什么?”
他知道那小瓶子里一定是什么药,但具体何用却是不了解,陆离想着依照千裔清的性子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定是为了回以佑王的威胁,那么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千裔清摊了摊手:“师傅给的溶骨水,咱们给佑王省去处理骸骨的时间,他得感谢咱们才是。”
这原本不是什么稀罕的,重云门那里也有的是这些,皆是为了方便处理尸首的作用,千裔清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用到这些,既是回礼,也算是警告佑王自己不怕他的威胁,倒是他,小心落得个尸骨无存。
陆离点点头,抱着手臂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以佑王的脑子能不能听得懂你带去的话。”
千裔清笑了笑,没说话。
陆离侧过头望着她,这么多天,今日却是他第一次和千裔清面对面说话,似乎也是她第一次开口,只是千裔清对容潜仍是只字不提,反倒惹得陆离心中有点沉不住气。
“您是不是不打算走了?”陆离试探地问,期待回应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千裔清拢了下头发:“嗯,不走了,我要等他回来。”
陆离的脸上出现一瞬的惊喜,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
只是还没笑一会,陆离想着,这话说得好像有点模棱两可,莫不是等殿下回来后还是要走?
想到这种可能,陆离又觉得担忧起来,犹豫了下,问道:“那......等殿下回来后呢?”
千裔清狐疑地扫了他一眼,没给他确定的答案,而是反问:“你好像很希望我走?”
“没有没有!”陆离连连摇手,生怕自己的话惹得误会似的解释,“我是想问殿下回来后您有什么打算,没有要赶您走的意思!您知道的,殿下也没有那个意思!”
头先是不知道,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容潜一走三日有余,时间就这么过着,比之在山上的日子没什么分别,一样无趣。千裔清的心境却再不复往日,竟觉得时间漫长起来。
三日......才过了三日吗?
陆离看她一直不说话,自顾自发起呆来,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探着头道:“我真的没那个意思......”
“容潜什么时候回来?”
“这......”陆离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办法确定,便摇头道,“我在军中无职,殿下出征向来不会带着我,所以我也不大清楚。”
是啊,陆离为容潜做的几乎都是暗里的事,遣兵之事不懂也正常。可她记得陆离曾提起过有关璟王的事,再想起容潜对提起璟王的反应,这次离京似乎和璟王多少也有点关系。
千裔清沉吟片刻,抬起头郑重地看着陆离:“我要去璟王府。”
陆离心领神会,为难道:“你不会是要当面问个清楚吧,这可不成,万一坏了殿下的计划,我可要提头去见了!”
千裔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她保证自己不会打草惊蛇,至于陆离曾说的一月之期她也牢牢记着,断不会当面和璟王对峙。
陆离听不明白了:“那您去璟王府做什么?”
“祝音还在璟王妃,我找她叙叙旧,顺便了解一下心中疑问。有件事......我好像早就该问个清楚了。”千裔清微微眯起眼,心中早就有了主意。
陆离觉得眼前这姑娘的眼神和说话方式让他觉得很熟悉,他想了想,似乎是和崇安王有些相似,但他说不清是千裔清像崇安王,还是崇安王更像她。
这种想法让陆离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道作何评价。
一直以来千裔清对容潜的态度都是满不在乎,甚至是抗拒的,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而如今容潜走了,千裔清似乎也突然变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番话起了效果,如果是......那么就是殿下赌赢了。
陆离低头斟酌了一会儿,抬起头问:“您这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殿下?”
或许都不是。
千裔清摇头,露出一个无奈又伤感的笑:“为了我们。”
崇安王府门外,出行的马车已经收拾备好,空旷的街道只有这么一处宅院所在,陆离提着长剑立在门口,余光朝着拐角墙根出的阴影快速扫了一眼。
千裔清见他停着不动,便问道:“怎么了?”
“是佑王府的人。”陆离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这些苍蝇整日在这里守着,随时回佑王跟前通风报信却又不敢真的怎么着,实在是烦人的紧。
千裔清“哦”了一声,收回目光,满不在意地道:“大约是想等到我落单之时伺机报复吧,咱们走大路,量他们也不敢如何。”
陆离本来也不怵佑王府那些废物,只是想省些麻烦,另外去哪都被人跟着的感觉的确不太舒服,但千裔清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反驳。
气派十足的马车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缓缓行进,千裔清撩开车幔悬挂而上,给闷热的车厢里透透气。
陆离驾马与车并齐,时不时向一旁张望,脸上表情看起来很是凝重,一看就是还在介怀佑王府派人监视的事。
千裔清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便好心想调解气氛,免得他总那么紧张兮兮。
她的目光落在陆离身下那匹棕色的骏马身上,这匹马通体都是浅棕色的毛发,唯有额前是块白色的圆状,很好辨认。
“你的马术应该也很好吧?”千裔清知道容潜的骑术很好,跟在他身边做事,骑术想必也不会差。
陆离果然收回注意力,认真地回答她:“勉强拿得出手。”
千裔清笑他太谦虚,盯着看起来十分乖巧的马匹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煦风。”陆离笑着轻抚它颈背的鬃毛,“煦风是殿下送给我的,从小就被我养着,性格非常温顺。”
容潜的遐方是会低头请人上马的,千裔清很好奇煦风会不会也有这项技能。
陆离解释道:“马都是通人性的,但它们更听从自己的主人,所以在我看来,无论我让它做什么它都是会懂的,换作其他人就说不好了。”
千裔清失望地点点头,盯着他的马左瞧右瞧。
容潜和陆离就不用说了,就连佑王没断腿之前似乎骑术也是不错的,还有祝音、云染......她们也会骑马。
算来算去,只有她和她的师傅官朗州什么都不会,只会摆弄那些跟死人打交道的药材。
说好听点是术业有专攻,说难听点就是她们两个比别人要废物。
千裔清抿了抿唇,对着陆离说道:““要不你教我骑马吧?容潜只教我入了门,旁的还什么都没教呢!”
陆离面上露出一丝为难,犹豫着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您的腿不是不大方便吗?”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担待不起。
“所以才要练啊。”千裔清托着腮,撩起眼帘期翼地看着他。
这眼神换作谁似乎都很难拒绝。
陆离想了想,提出交换:“可以是可以,但您要回答我我一个问题。”
千裔清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你说。”
那他可真说了!
陆离沉了沉心神,一脸严肃地问出那个他困惑许久的问题:“你......有没有爱过殿下?”
千裔清被问的一怔。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只是每次扪心自问的时候,她总会很快的反驳自己,否定这个答案,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不爱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不论这个问题从陆离口中问出还是在她心底发问,她断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果断的回答自己。
可这就是爱吗?她不清楚。
她从没爱过谁,因此也不知道这种感情算不算的上爱这个字。
千裔清沉默了很久,沉默到陆离眼中的期待渐渐没落成不抱希望,恰逢这个时候千裔清又开口了。
“我不知道。”
她遵循自己的心意,一字一句老实回答,不掺半点虚假:“我不知道这算什么,我只知道他对我而言是特别的。”
陆离想过千裔清会冷链否认,也想过她会带着一副虚伪到刻意的笑承认,但这个回答是他没想过的。
可仔细想想,这种回答又是最好不过的。他不愿听到千裔清否认,也不愿听到千裔清欺骗,他想听的是真心实意的回答,而这句回答,既真诚,也还算动听。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让两个人都豁然开朗,似乎少了许多的隔阂。
千裔清释然地笑了笑:“我答完了,可以教我骑马了吗?”
陆离也微微挑了下嘴边的弧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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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府外,漆金的牌匾悬在头顶,四方的大院就藏于高墙之后,门里门外的天一样的晴空万里。
金色的门环被轻叩几下,大门立刻从里面打开,家仆一眼认出了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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