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兄弟
且说黛玉为了沁姐儿的事,心绪不宁,去了前院东次间抚琴静心,琴音泠泠,如泣如诉,正是燕临送她的那首《蓝桥吟》。
酉时,燕临从衙门回来,遥遥听见琴声,驻足听了一会儿,就急急往正房去了。见了燕牧,请了安,仔细瞧着,也未见异样。
燕牧见他还杵着,诧异道:“前些日子,就像是屋里长钉子似的,站不了几分钟就要回去,今儿个是怎么啦?可是遇着什么疑难事?别藏着掖着了,说出来,老父替你参详参详!”
燕临忙回:“没什么。只是瞧着父亲黑了,最近日头晒,父亲小心些!”
燕牧笑骂:“滚你的!你以为人人跟你似的,难怪南蛮叫你‘玉面罗刹’!麻溜地滚吧,把这俏皮话留着对你媳妇说!”
燕临挨了两句骂,就像回到小时候一样,嘿嘿一笑,回乐歌居去了。踏入后院,雪雁在给几株重台朱槿浇水,见了燕临连忙请安。
燕临问:“少奶奶呢?”
雪雁忙回:“在前院呢!”
燕临抬脚往前院去,见黛玉坐在东次间的琴案前发呆。燕临走过去,拿手在黛玉眼前挥了挥,问道:“玉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黛玉道:“你走进来怎么也不出个声,倒吓我一跳。”
燕临问:“怎么不弹了?我刚听着入迷了呢!”
黛玉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又问:“你既送我谱子,想来你也是会弹的。不如让我聆听一番!”
燕临知道黛玉喜爱弹琴之后,也私下练过,自觉比从前熟练了一些,听黛玉这么说,便也不推辞。
黛玉让出位置,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摇着团扇,默坐细听。
燕临也确实练过,手势规正,指法娴熟,一首《吴王曲》洋洋洒洒,颇能入耳。只是他不是能静心的人,抬头瞥见金鳞沿着墙根鬼鬼祟祟地溜进来,琴音乍变。
黛玉听得琴声从自得变成调侃,转头见到金鳞,笑了起来,张臂让金鳞跳入怀中,随口夸道:“世子以琴抒情,可见修为之高!”
燕临怎能听不出黛玉的调侃之意,故作大言不惭地道:“玉儿真是我知音也!”
听得“知音”二字,黛玉心中起了波澜。她想:圣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希望燕临对我真诚以待,我亦应当真诚待他,如今我既知道了沁姐儿的事,又怎能瞒着他?不管怎么说,他是世子,又是兄长,于情于理,都当管一管。
于是她放下金鳞,让它去玩,拉着燕临,一同坐到罗汉床上,说道:“我有话同你说。”
刚才燕临听得黛玉琴音,就知道她有心事,故而寻个由头开导她,果然奏效。
只听黛玉说道:“前几日,你听说父亲要给沁姐儿说亲,觉得太急了,是也不是?”燕临道:“确实!从前父亲还想着找一个官职略低一些的,如今倒像是着急把她嫁出去似的!”
黛玉道:“我之前有些疑惑,今日去西厢,听到姨娘的话,才确认了。原来沁姐儿……恐是对二弟有意。”
燕临听得皱眉,问道:“你可是看到了什么?”
黛玉无奈,只得把蒋嬷嬷见到的告诉了他,又说:“你切切不要怪沁姐儿,她还小。至于二弟,他大大咧咧的,也未必知他心意如何。或者你可以问问二弟,若他也……”
燕临冷哼一声,道:“我当然不怪沁姐儿,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过的男子统共也没几个,难怪生出这样的心思。可二弟呢,既收了沁姐儿的东西,便是他无意,也说不过去了。”
他见黛玉蹙眉,知她心软,叹道:“你是想说,若他二人有意,可以设法成全。可父亲为什么不愿意?哦,好心收留人家母女,结果把继女当成童养媳?我们忠毅侯府是什么破落户吗?”
这一番话,说得黛玉哑口无言,其实她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总是见不得女儿家受情伤,当着沁姐儿的面没说什么,其实还想为她争取一二。
她抬眼看燕临,只见他神情肃然,眉目间自有一股说一不二的气势,与平时言笑宴然的模样全然不同,便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燕临也看黛玉脸色,怕自己吓到了他,于是又恢复成之前的神色,携起她的手,道:“要摆酒膳了,陪我用点吧!”
黛玉应了,两人回了后院,果然紫鹃等人提了食盒,雪雁摆起了桌案和碗筷。黛玉就着冬瓜薏米老鸭汤,吃了一小碗素面。
燕临倒是把几样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又拉着黛玉在园中走了走,再把她送回后院,方又走了。
雪雁看着他的背影,朝前面指了指,黛玉点了点头,知燕临必是找燕航兴师问罪去了,不免有些担心,恐他们兄弟伤了和气。
燕临脚下生风,一路往前院而去。前院两处房舍,一处侧面有一口老井,引井水而出,汇入小潭,是燕临从前住的“江流有声”。
另一处前有假山,题着“山高月小”的字,正是燕航的居所。此刻他房里还没有点灯,他自己歪在窗边的榻上,拿着一本前朝《平戎三策》的扎子看得正入神。
七月天还有些暑热,“山高月小”的门窗都开着。燕临走了进去,燕航竟没听到,直到燕临踏入内室,燕航才发现,连忙起身迎接。
燕临道:“怎么不点灯?别熬坏了眼睛!”
燕航憨笑:“哦,这不是借点天光么?!”
燕临睨了他一眼,道:“侯府少你这点灯油钱?懒就直说!”
燕航笑道:“是是是,大哥怎么来了?”说着给燕临倒茶。
燕临说:“这些日子,我忙着官衙的事务,也没顾得上你。你天策卫遴选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燕航道:“若只说比武,我自信必不会输给他们。又怕像从前的武试,要考较策略,故而近来也看看书。”
燕临点点头,见燕航如此用功,便不像来时那么生气了,说道:“若有不懂的,可以去请教何先生。”
“好!”燕航高兴地应道。
燕临见他浑然不知的模样,只觉得他傻,又升起了担心,心想:他一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也没有嬷嬷教导他,所以才不注意这些礼节。
燕临抿了一口茶,问:“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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