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未离开引力的摇篮、仍在土地之上遥望星空时,许多文明都曾有过自己所居住的星球乃是世界中心的想法。无论是出于信仰还是有限的认知,地心说曾在银河的无数文明婴儿时期广为流传,信者众多。
但在寰宇贯通,诸界相连的如今,飞速发展的文明如恒河沙数,它们早已脱离行星引力的藩篱,自然也不会有人再去相信古老且落后的地心说。
但宇宙如斯广大,谁也不能断定这个银河中没有这样的天体。
——星穹列车如今停靠的树状世界便是如此。
丰饶民作为和虫群并列的寰宇灾害,见多识广的无名客们自然听闻过造翼者,以及他们的母星:穹桑。对树状世界的警惕在第一时间便已经为他们拉响了警报,但压下这种警惕,让他们仍然驶向目的地的,是无名客天性的好奇。
怎么会有两颗恒星环绕行星在运转啊!这一点都不符合天体物理规律吧!
不过呢,在这个宇宙里,不符合物理规律和科学原理的,一般都和命途之力有关。如今的领航员暂且无法判断这一奇特的现象出自何种力量,权衡之下,星穹列车不闪不避,如同当年创碎琥珀王的天彗星墙一样,头也不回地驶入了这片陌生的星域。
平心而论,这片星域安静得有些过分,至少在视距之内,能观测到的只有两颗恒星和一颗行星。
事实上,说那是行星有些勉强,那是一棵行星级别的巨树。它悬浮在星海之中,树冠茂密,枝干有力,暴露在真空中的根系虬结,牢牢抓握着数个不规则的半球体,星穹列车足够靠近时,才观测到那些是外观有细微差别的岩石、砂砾与泥土,在完全不讲道理的不规则大气保护下,这些土地上草木繁茂。
无名客们离开列车,小心地踏足这个世界。一眼望去,除了草木与一些小型动物,这里几乎看不到半点文明的痕迹,但当领头的灰发男子将第一枚界域定锚钉在土地中时,无形无质的虚数力场瞬间张开,眨眼的功夫便将整个星域直接封锁。
开拓的银轨受到阻滞,星穹列车拉响警报,无名客们瞬间掏出了武器。为首的灰发男子并没有动,他的视线往上,落在一处凸出地面的庞大根系上,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女士。
来人青衣白发,金纱遮目,手持一柄如同花木生长而成的长剑,剑尖没有指着无名客,只是安静地垂在身侧。她身形虚幻,似乎并不是切实可以触摸的存在,气势却十分惊人,周身流溢的虚数能量与封锁星域的力场如出一辙,几乎是刻意显露出了令使级别的威压。
“无意冒犯,”她的嗓音温和沙哑,“但,你们是什么人?”
如有实质的目光透过流动着符文的金纱,落到领头的灰发男子身上。
只见这位领头人愣了一下,呆滞地指了指自己,在得到了那位不知名女士的颔首之后,便神情凛然,像是做出了影响一生的重大决定似的——低眉顺眼地举起了双手。
他身旁身着兜帽的男性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了,用手肘捅了一把灰发男子的腰,收起占星盘,道:“……我们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初次见面,不知道女士你怎么称呼?”
“质明。”她应了这一声之后,便收起了那工艺品一样的长剑,封锁星域的虚数力场也消弭于无形。见情况不再剑拔弩张,无名客们也各自放松下来,又好奇地往这位令使身上瞄。
令使诶,活的令使,虽然也不至于一个也见不到,但终归揭底还是稀有生物。
灰发男子也不再作投降状,如今很是自在地双手叉着腰,不仅如此,他甚至已经自来熟到上前几步,伸手邀请质明:“既然误会已经解除,女士,要不要来列车上看看,顺便为我们介绍一下你的世界?”
质明疑惑且迟疑,她不太理解这人怎么能自来熟到这种地步,她盯着男子伸出的手,不语。但随即这位无名客就笑着道:“我叫阿基维利。”他,或者祂,似乎无比笃定质明知道这个名字,并且在知道祂是谁之后,不会拒绝祂的邀请。
这同祂的位格没什么关系,只是单纯出于开拓星神良好的神际关系。
哪怕是片刻之前还在剑拔弩张的敌人,现在就被阿基维利三言两语请上了列车做客,无名客们似乎已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开拓的阿基维利并不经常在列车上,但是几乎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就好比整个银河很少有人会唾弃开拓的银轨一样。
“我就说吧,药师那么喜欢我,你肯定知道我!”阿基维利一边给质明倒茶一边自鸣得意着。
质明似乎还是对阿基维利的自来熟接受不能,只是颔首:“祂确实提起过你。”只是没提起过阿基维利会这么自来熟并且热情……不过话说回来,星神与令使之间的关系远近都有,阿基维利为什么那么笃定她一定和药师关系密切,密切到能知道对方的社交关系?
质明若有所思。
“是不是在想我怎么那么确信?”阿基维利好整以暇地问。
质明端起茶杯,微微颔首,她的话还是很少,有种很久没有同人交流过的生疏——俗称人机感:“愿闻其详。”
“噗,祂角上挂着的和你眼睛上蒙着的简直一模一样,但凡见过祂的一眼就能认出来吧!”
阿基维利端着茶杯一边笑,一边打个响指开了车厢的门,一个灰毛大耳朵兔子一样的迷之生物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它一边给质明介绍着列车特色帕姆派一边数落着阿基维利,说得太入神,被质明微冷的手轻轻摸了一把长耳朵也没反应过来。
“我是列车长,不可以把列车长当成玩具帕!”
阿基维利夹着嗓子:“抱歉啊帕姆,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嘛~”
很容易被哄好的列车长嘟嘟囔囔地走了,阿基维利还是笑得很开朗,祂的视线落到窗外,温和道:“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讲讲这个世界,和我们到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繁星与明月随着夜色一起褪去,伴随着第一缕晨光,巨树的枝叶发生了改变。点缀着淡黄花朵的月桂几乎是在顷刻间变成了浓荫的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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