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活了,铜钱要吃人,铜钱吃饱了!”男人指着陈知生的尸体,“嘻嘻,你们看,铜钱把他吃成钱袋子了!”
闻呇此时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这里的世界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诡异。
而她来到这里,并非偶然。
她原本不叫闻呇,也没有家。
父母早亡,她从小便是一个孤儿,过着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几个衣着光鲜的闻家人找到她,说要带她回去,做闻家的二小姐。
于是,她有了新家,也有了新的名字——闻呇。
可当踏入那高门大户,她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替代品。
闻家真正的大小姐闻祁,自幼体弱多病,被精心养护在深闺,从不见人,而她之所以被带回来,仅仅是因为那三分似是而非的容貌。
闻家主告诉她,闻祁小姐的病根,源于幼年的一场意外。
闻夫人外出猎妖时,闻祁小姐贪玩偷偷跟去,不幸被一只花妖掳走,虽然最后被救了回来,却已是奄奄一息,自此落下病根,身体孱弱,性情也变得孤僻。
闻夫人因此深陷自责,认为全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女儿受苦。
而闻祁小姐,或许是因为病痛,也或许是因为别的,自此再也不愿见母亲一面。
后来,闻夫人在一次猎妖中身受重伤,药石罔效,连她自己似乎也失去了求生之念。
弥留之际,她唯一的渴望,或许就是得到女儿的宽恕与和解。
闻家主告诉闻呇,她需要扮作闻祁小姐,去告诉闻夫人,自己的病已经好了,不再怪她了,解了闻夫人的心结。
闻呇答应了。
不仅仅是为了不再挨饿,更是因为,她内心深处那份对母爱的渴望。
她自己的亲生母亲早逝,那份温暖她虽然早已遗忘,但却从未停止向往。
闻呇走进闻夫人的院落,那里一尘不染,却空旷得缺少人气。
病榻上的闻夫人意识已然模糊,看到闻呇,枯瘦的手猛地抓住她:“小祁……你终于肯来见母亲了吗?”
“阿娘,”闻呇轻轻唤了一声,她仿佛看见幼时娘亲抓着她的手唱童谣的模样,“我来看你了,你的病……”
“阿娘没事,有小祁在,阿娘的病很快就会好了。”闻夫人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下一秒闻呇就消失不见。
真的如闻夫人所说,她的病情似乎已经有了好转。就这样,闻呇以闻祁小姐的身份,陪伴了闻夫人整整一年。
一年的朝夕相处和嘘寒问暖,让闻呇感受到了自幼缺失的母爱。
她倾听着闻夫人因为愧疚而反复的絮叨,也感受着闻夫人几乎要将她融化的母爱。
闻呇沉溺其中,她几乎真的要相信,自己就是闻祁小姐,而床上这位气息奄奄的妇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不希望闻夫人死。
终于有一日,闻夫人精神稍好,说想去院外看看那棵她亲手种下的梨花树。
闻呇小心翼翼地推着她出去。
梨花盛开,纷飞如雪,闻夫人靠在椅背上,望着满树繁花,缓缓开口:“这棵树是我嫁进闻家时种下的,我以灵力日日滋养,梨花树竟开了灵智,可我没想到这树上的梨花妖竟然会伤了我的小祁……”
“她该冤我的,我明明是猎妖师,却因为一时心软,将这梨花妖留下,却让我的女儿受此一劫……”
“都是我的错,都怨我……”
闻夫人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往事,闻呇只是听着。
突然,闻夫人轻轻握住闻呇的手,声音微弱:“姑娘,谢谢你了,这一年,我过得很高兴,但我已经欺骗自己太久了,我也不能再束缚住你了,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吧,你的人生,不该活在他人的阴影之下。”
闻呇垂下眸。
原来……闻夫人一直都知道。
闻呇的眼泪瞬间涌出:“夫人,您……您还有什么心愿吗?”
闻夫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微笑着说:“我希望我的小祁……可以平安……快乐……”
闻夫人走了。
带着一份或许是虚假的、但却足以慰藉的圆满离开了。
巨大的失落感攫住了闻呇。
她想救活真正的闻大小姐。
不是因为对闻家有什么感情,而是因为,那是闻夫人临终唯一的心愿。
她希望闻夫人真正的女儿能够平安快乐,这是那位曾给予她短暂母爱的妇人最后的牵挂。
可她只是一个冒牌货,一个灵力低微、无依无靠的孤女,哪有能力救活一个缠绵病榻多年的人?
闻呇在闻府的处境也变得尴尬,毕竟她失去了唯一的价值。
所幸,闻夫人留下了一封信,信中只嘱咐闻家主善待闻呇,说她是个好孩子,因为这封信,她得以留下。
她自愿去照顾闻祁小姐的起居,她想看看,那个让闻夫人至死都牵挂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真正的闻祁小姐并不待见她,眼神里总是带着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但闻呇不在乎,她只是默默做着一切。
直到有一天,一位神秘的蒙面老妪找到了她。
“你想救你的姐姐吗?”老妪的声音充满诱惑。
“我想。”闻呇毫不犹豫。
“长冥之境,凶险异常,内有六桩悬案,牵连甚广,邪祟横行。你若能成功破解这六案,或许能找到救你姐姐的契机。但代价是,你可能永远被困其中,甚至魂飞魄散,你可愿意?”
魂飞魄散?
她不在乎。
闻呇的眼前浮现出闻夫人临终前带着牵挂的面容,耳边回响起她那句“我希望我的小祁可以平安快乐”。
没有丝毫犹豫,闻呇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愿意。”
这是阿娘的心愿,她一定要完成。
只是,现在……她真的能完成吗?
姜明舒察觉到了闻呇的异样,她握住闻呇的手:“闻呇,你怎么了?”
“没什么,”闻呇摇摇头,她看了看陈知生的尸体,提议道,“如果真像这矿工说的那样,铜钱生了智,可以吃人,我们还是赶紧将这些铜钱都封锁起来吧。”
“对,闻丫头说得对,可不能再让这铜钱害人了。”茹崖附和道。
姜明舒点点头,对着其余人道:“你们都先出去,这里就由我和温序来封锁。”
众人皆退下,李氏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去,临走前她特意嘱咐一定不要伤及老爷的尸体。
温序:“闻呇,茹大哥,你们便去殓房一趟,看看赵富贵的体内的铜钱还在不在,若是还在,那便说明这害人的铜钱不止一处有。”
闻呇和茹崖点点头,便往殓房的方向走去,姜明舒上前关上房门,设了一道结界,防止有铜灵趁机溜走。
姜明舒:“你先去查看一番,看看那矿工所说是否属实。”
温序走到尸体旁,用灵力进入陈知生的耳朵,再从耳朵探入其五脏六腑,里面果然早已被吃空,只剩下满满的铜钱。
“竟然真的是这样,”温序皱着眉,“我还以为他们是被人用铜钱活活憋死的,竟然是我误判了。”
“不怪你,你也不是专业的仵作。”姜明舒开口,她走近,却看见陈知生口中的铜钱正隐隐散发着黑气。
“这是……”温序凑近,“这是怨气?”
话落,那股怨气如同认主般,直钻入姜明舒心口,痛感瞬间袭来,随即眼前一黑。
“姜姑娘!”
姜明舒失去意识前,看见那股怨气还在源源不断地钻入她的心口。
怎么,又是她……
……
视野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又像是被浓雾所笼罩。
唯有满眼灼目的红,是这朦胧世界中唯一清晰的色彩。
跳跃的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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