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玉独来独往这件事情,是宁簌自己观察出来的,后来也听殷楚玉自己承认。
殷楚玉的形单影只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并不是一个无人问津的渡口,相反,围绕着她的话题总是不间断,有种闹哄哄的喧嚣。
宁簌最开始就是被殷楚玉身上那种孤寂的、游走于世界边缘的气质击中。她眼中的殷楚玉像离群索居的孤鹤,像空谷中独自开落的幽兰,像姑射之山如冰似雪的神人,她本能地趋近她所迷恋的“孤寂隐者”,可又因为“我”无法消融在“我们”中而放弃了这段关系。
“对不起。”宁簌头低得很快,她的面颊微红,为自己的失言而懊恼。
虽然她知道殷楚玉不会在意,在她自己心里得持续纠结一会儿。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说得不错。”殷楚玉果真如宁簌所猜想的那样,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她的口吻称得上轻快,没再夹杂着尖锐的寒冰。
“可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在社畜当牛马的时候,不还是持续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吗?哦,也许殷楚玉不用。宁簌心中想着,可那张闹独立的嘴,没有在恰当的时候停止,反而让宁簌说出一句藏在心里的话,“梁成君,不就是吗?”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可说出来,就代表着她介意。
一定是因为梁成君骂了她,无法释怀!
殷楚玉抱着双臂凝视着宁簌,她不开口,空气就莫名变得凝滞,仿佛被谁施了冻结的法术。
良久后,殷楚玉说:“她算是我妈的学生。”
宁簌跟殷楚玉对视刹那,便低下头。
心里有点酸,见过家长的世交哦。
殷楚玉又说:“只是有点工作上的往来。”
宁簌嗯了一声,想说她才不关心,但这句话憋在喉咙里,怎么都挤不上来。
前妻姐毕业后做什么工作的?宁簌生出了一点点好奇。殷楚玉的专业方向是戏剧和影视学,论文写的是电影史论那块。她在校的时候就开始写剧本,难道现在仍旧在创作方向努力吗?宁簌仔细地回忆跟殷楚玉重逢后的点点滴滴,终于从某一幕中找到了答案。
梁成君问殷楚玉剧本如何。
殷楚玉回答新建文档。
虽然殷楚玉很可能是在说实话,但回忆那场景,仍旧是尴尬又好笑。
“你在笑什么?”殷楚玉忽然问。
宁簌:“……”她压了压嘴角,她笑了吗?
好吧,好笑没了,只剩下她的尴尬在屋中蔓延。
好在殷楚玉很快就转身前往书房了。
在没有面对面的时候,宁簌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放肆起来,跟随着殷楚玉的背影而动,直到掩上的门彻底隔绝她的视线。
怎么就走了,是不想跟她呼吸同一片空气吗?
宁簌放任脑海中的思绪乱七八糟地流窜,许久后,才唏嘘地叹了一口气。
目的达成了,但还是有些空虚。
有的问题存在着,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厘清。
做人太难了,让她当只小猫咪吧。
殷楚玉是在晚餐送到的时候出来的。
宁簌本来就有些尴尬,这会儿更是将“食不言”贯彻到底。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视线在冒着热气的瘦肉粥上逡巡片刻,就用左手拿起勺子,想要拿出喝中药的决绝来,快速将它解决。
“烫。”餐桌对面的殷楚玉说话了。
宁簌手抖了抖,将才舀起的粥倒了回去,搅拌几下才又重新舀了一勺,搁在唇边吹了吹,慢慢地吞咽。
殷楚玉这才收回落在宁簌身上的视线。
那让人发毛的警报解除,宁簌的目光就克制不住,不停地朝着距离不远的菜碟子上瞟去。
爆炒的、荤的、辣的!
她又没有犯胃病忌口,为什么只能喝粥?就因为她的手不争气吗?
殷楚玉是不是故意的?她就算不餐风饮露那也该吃清淡的素菜吧?再不成虾仁也可以,她为什么吃川菜?
就该重复以前她一手包办的习惯,而不是让殷楚玉来点外卖!
“怎么了?”殷楚玉抬头看着宁簌问,她想了想,又说,“不合胃口?”
宁簌幽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菜碟子,嘴唇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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