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卜司的筮天瑞死后,夙鸢又买通了新任太卜令。
于是李元狐便成了秋季科考的主考官。
而彼时,南越太子诺冉即将来访,大邓太子李寒笙将做接待。
通常而言,科举这等重要之事向来是由太子或是皇帝亲命的重臣,比如礼部来负责操持。然而现今,李寒笙已然晋升为东宫太子,又恰巧赶上南越太子即将来访,在这种情况之下,李寒笙自然应当全力以赴地进行迎接,并精心筹备接待的各项事宜。
故而,科举的重担就转到了李元狐的肩上,从表面上来看,这一安排貌似合情合理,但在某些朝臣的心里,却莫名产生出一股难以言表的违和之感。
因为由皇子主持科举,自古以来就被看作是展现其能力的绝佳机会,同时,也是与四方士子建立深厚情谊、拓展人脉的契机,势必会为其在皇权之路上的坚实基础。
几日后,诺冉比预期中早了三天抵达瑞安。
当然这桩事没有人知道,除了李元狐。
那一夜,诺冉约李元狐于城郊一隐秘亭中相会。
彼时,亭外万籁俱寂,星河低垂,唯有一盏豆油灯,在亭心缓缓摇曳,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诺冉静坐其间,手执精致小刀,正于方寸之木上精雕细琢。
忽然之间,李元狐如暗夜飞燕,悄无声息地降临。
诺冉余光微扫,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多年未见,你仍旧神出鬼没,真是让人讨厌。”
“彼此彼此,你同样令人头疼。”
李元狐一笑,油灯随之轻舞,虽仅一点,却足以照亮整个幽暗的空间。
他走到诺冉跟前,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手中正精心雕琢的夙鸢木像上,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即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诺冉斜瞥了他一眼:“传闻大邓皇帝龙体欠安,太子继位之期不远,你莫非打算就这样算了?”
李元狐轻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玩味:“哦?你何时对我的事情如此上心了?”
“你的未来决定她的未来。”诺冉将手中木像放在桌上,眼神冲李元狐倏然一横,“你输不起,我赌不起。我自然要问你一句。”
李元狐:“……”
他幽暗的眼眸过分沉静,过了许久才道:“父皇的病,太子在全力追查,这桩事情确实有些棘手。”
“然后呢?”
“然后……”李元狐一顿,轻蔑挑眉,“我何故要告诉于你?”
诺冉一笑:“看来你有准备了?”
李元狐漠然的瞪他一眼:“与你无关。”
“当然与我有关,如今的你已不是质子,而是声震朝野的翊王,大邓太子一旦继位,会容得下你吗?如果他容不下你,必然也容不下她。”
李元狐眼眸略一流转:“你想做什么?”
“你若无能,我自然是要接她回去。”
“……她不会跟你走。”
诺冉一笑,微一眯眼:“那我们,拭目以待。”
李元狐:“……”
***
话分两头,就在科举前夕,醉梦楼忽然被官府贴上了封条。
之后,青砚便叩响了夙府大门。管家张黎昕开门后,先是对四周迅速地扫视一番,确认无虞后,目光这才落在了青砚身上,急匆匆的将她请了进去。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黑影也落了进来。
青砚急切道:“我想见夙大小姐。”
张黎昕微微皱眉,沉声道:“姑娘莫急,随我来。”他引着青砚快步穿过庭院,向夙鸢的住处走去。
而那道黑影也如影随形。
来到夙鸢的房间外,张黎昕轻轻敲门:“大小姐,青砚姑娘求见。”
屋内传来夙鸢的声音:“请进。”
张黎昕推开门,青砚急忙踏入屋内。
夙鸢正坐在桌前,手持书卷,看到青砚,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青砚,你怎么来了?发生了何事?” 夙鸢放下书卷,站起身来。
青砚面色焦急:“夙大小姐,醉梦楼被封,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夙鸢忙问:“怎么回事?”
青砚轻叹一声,缓缓道出事情原委:“大邓皇帝中毒已深,太子正在全力彻查此案。母亲担心此事牵连甚广,不惜主动暴露自己。我虽心中不愿,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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