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将去,初夏拂值。
庭院艳阳高照,花草树木芬芳馥郁,新开的栀子花香自屋外幽幽传来,香味浅淡,却令人闻之便觉心神宁静。
湿毛巾被体温暖热了好几回,叶拭微每次都细致地重新浸水拧干,再轻轻敷上叶净渊的眼睛。
叶净渊头枕在她双腿之上,始终紧闭着眼,视线一片黑暗,仿佛又回到昨夜她独自思考时的环境。
“拭微。”她轻声说:“我有个想法,你听了不要着急。”
叶拭微已经有了些预料,平静道:“阿姐你说。”
叶净渊顿了顿,低声道:“皇后那个位子,我想再去争一争。”
既然注定躲不过,既然早就陷落局中身不由己,不如直面出击,以争得一胜之力。
只是叶拭微那天说的话,还是让叶净渊感到不安。那件事发生的时间,便是在她做了皇后之后,且,叶拭微也的确和李问渠认识,还在无常寺中相处了更久的时光。
似乎无论从哪里看,都是回到了叶拭微曾看到过的局面……叶净渊不可能不顾虑。
虽不知这中间到底都有何变数,但无论如何,她不愿最后和叶拭微是那样的结局。
“好啊。”叶拭微直率的回答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帮你。阿姐需要我做什么?”
叶净渊拍了拍她的手背,推开了她按着湿毛巾的手,眼睛猛地接触到光亮,还有些不适应,她微眯着,目光触到叶拭微眼睛,勾起唇角,笑着说:“只要你能支持我就够了。”
叶拭微坚定道:“我支持你。”
想做什么,大胆去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经历,陪你见证。
至于其他的顾虑,我和你一起,一一扫除。
叶净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视物能力逐渐恢复,她坐到妆台前,为自己梳妆。
“我过会儿去宫门外等着,待父亲和祖父下朝以后,前去向圣上谢恩。”她手持螺钿为自己描眉,目光透过铜镜落在叶拭微身上,眉眼弯起,“我想你能陪我,可以吗?”
叶拭微无有不应:“当然可以。”
*
宫道幽长,马车辘辘不休。赵寻真驾马前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门帘遮掩得紧实,什么都看不到。
马车内叶氏三兄妹对坐,俱是端直身体,神情严肃。
因着早膳那时,宫内太监传旨,要叶净渊入朝觐见。
虽然能猜到大概是为赐婚一事,叶新台却仍是不放心,索性陪同前来。
马车停下,叶新台和叶净渊下车,叶拭微则在外等待。宫殿之内,议政之峰,到底不是街头集市,去的人多了反而不好。
叶拭微不纠结这些,看着他们下去,就安稳坐在原处,静等他们归来。
同时也在思考,接下来的路何去何从。
很明显,昨日夜里,将她安置好在她房间里睡了一晚的叶净渊也是想过这个问题的。
她的答案,是“争”。
这就又回到了曾经的那条路。
叶拭微自然是相信叶净渊的,只是也害怕世事无常。
会逃开那既定的命运吗?
叶拭微闭了闭眼,唤道:“赵寻真。”
赵寻真本就面对着马车车厢而立,他们的马车停得靠外,前面尚有许多挡着,是以很不起眼,他才敢如此放肆地盯着看。
“小姐。”他朝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扶上车厢木辕,脑袋凑过去,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了?”
“你进来。”
赵寻真立刻一只脚踩上车板,无比丝滑地掀开帘子钻进去,前后用时不过两息,把叶拭微都惊愣了。
“你这……也太快了吧。”
赵寻真顿时有些无措,一边坐下一边笑着解释说:“我等着呢。”
叶拭微也就不再多说,看着他点头笑笑,这才说:“我昨日又做了梦。”
赵寻真顿时坐立不安。
“梦里,我阿姐死了。”
赵寻真骇然抬眼。
叶拭微就盯着他,失神道:“看来,是真的了。”
“这次……”赵寻真往她身边坐了坐,想拍拍她安慰,却不知道手要落在哪里。现下不是夜里,又在宫门之外……赵寻真手悬在半空半晌,落下去摸了摸她的发丝,“这次不会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叶拭微:“哪里不一样?李问渠如今受陛下宠爱重视,一朝回来,便是秦王之身,来日必做太子,继承皇位。届时,我阿姐又成皇后……不还是一样的吗?”
“你知道她曾是皇后?”赵寻真面色古怪看她,难言道:“那你可还梦到其它?”
“没有了。”叶拭微盯着他。
赵寻真露出些许为难表情,说道:“你为何会梦到上辈子的事情,我不清楚。但你梦得太片段了,未免以后误会,有件事情,我得先告诉你。”
“你说。”叶拭微看着他。
“上辈子不知为何,吟夏给你下毒,事发以后说是你阿姐指使,你阿姐也承认了,对你说了许多难听话,那时你……位高权重,为了安抚你们一家,你阿姐就被打入冷宫,而后丧命。”
叶拭微表情凝重起来。
赵寻真连忙又说:“你不相信,私下找到我,托我去查你阿姐害你真相……我查过,疑点重重,但全部缺少关键证据。我个人觉得,那应该不是你阿姐本意。”
“我知道,我梦到过。”叶拭微纠结许久,还是选择坦诚此事,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我也不信阿姐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
赵寻真松了口气,“那是我多事了。”
“你没有多事。”叶拭微说:“我喜欢听你说这些,我很想知道上辈子都发生了什么。”
赵寻真面露难色,“这些事情,我知道得不多。”
“那就说你知道的。”
“你阿姐给你下毒之前,你祖父、父亲,还有你兄长,先后离世,前后不过三个月。”赵寻真说:“我查过他们死因,没有意外,但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叶拭微拧眉道:“这是……清算?”
赵寻真:“我觉得是。”
叶拭微担忧道:“现今局面,也是如此走向……”
“不一样的。”赵寻真说:“那时的皇帝,是李怀章。可是现在,你阿姐是李问渠的未婚妻。”
而且,他也没有顾狩那样的本事,能从战场厮杀出来,一战扬名,青史永留。
叶拭微依然不放心,谁能保证将来李问渠就不会变心?
到这里她突然好奇,“为什么上辈子最后做皇帝的不是李问渠?他不是很受陛下宠爱?难道是被那几位斗死了?”
“不是。”赵寻真说:“上辈子,他从未踏足长隆京城。”
“什么?”叶拭微歪了歪头,不理解道:“上辈子,你不是也来京城了吗?他那时就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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