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已经接近正旦,寒风料峭,却阻挡不了赵家的人来人往。
今日赵老太君过寿,作为当朝左相和太后的生母、贵妃的祖母,她的寿宴,但凡是京都有头有脸些的人家,只要接到了帖子,必是不会缺席的。
宴席还未开始,宫里就先来了人,皇上记挂着赵老太君的寿辰,特意赐了不少东西。长长的礼单一念,赵老太君的面色都更红润了几分。
来赴宴的这些女眷,都想尽办法试图趁机凑到赵老太君身边,好能说上两句好话,再不济就是能和赵老太君的大儿媳或者二儿媳说几句话也行。
苏玉蓉今日也在赵府,她爹大小是个云州节度使,请帖还是能收到的。她才落座不久,但已经喝尽了几壶酒,脸上带着不知是热的还是醉出来的红晕。
酒入愁肠,心里的愤懑没能被这佳酿消解,反而随着酒意慢慢升腾上来。
看着红光满面的二房夫人王氏,苏玉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王氏,就是赵怀鸣的生母,阿姐的死和她脱不开关系,还有赵家其余人,给赵怀鸣善后托底这种事,都不知干了多少回。
她目光沉沉盯着意气风发的赵家人,只觉得周围的欢声笑语分外刺耳,刺耳到让她想杀人。她挥挥手,让赵家的侍女再给她上一壶烈一些的酒来。
那侍女有些犹豫,实在是还没开宴,这位苏姑娘就已经看着有些醉了。但谁让苏玉蓉是客,侍女老老实实地上了酒,还想着要去向大夫人汇报一声,苏玉蓉就先动了。
她拎着那壶酒,向王氏走了过去,一路上随意的把围着王氏的女眷们扒开,使她们不得不让出一条路来。
也不在意那些被她推开的女眷在小声窃笑些什么,苏玉蓉的眼中现在只有王氏。王氏脸上的笑意已经被打断了,此刻正诧异地看着她。
“苏姑娘这是…?”
苏玉蓉没回答,“咚”一声将酒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手绕过了酒杯,从桌子上拿了个白瓷碗,自顾自的把这碗用酒满上。
然后举起这碗酒,“今日赵夫人当真是春风得意,这种好日子,我想替我阿姐敬沈夫人一杯。”
此刻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王氏自然闻到了苏玉蓉身上的酒气,只当她是喝醉了。一边在心里嘲讽她小门小户没规矩,一边摆着大度的样子关心道。
“苏姑娘莫不是喝醉了,我听闻苏姑娘是家中独女,何来的阿姐啊?”
苏玉蓉盯着这张脸,一边想象着今日过后它会有何等悲痛欲绝的表情,一边一字一顿地说,“我的阿姐,是沈家大姑娘啊。”
王氏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其余女眷虽然不知赵沈两家有什么矛盾,但也都脸色难看。毕竟谁不知道沈家大姑娘几个月前就死了,在人家的宴席上说要替死人敬酒,也太晦气了点。
一时之间,王氏周围诡异的鸦雀无声,四周的热闹没有因为这一点点小插曲而停止,有些喧嚷的声音衬得这里愈静。这感觉就像是她失去阿姐之后,觉得天塌地陷,转过头却发现所有人,包括那些凶手,都正欢声笑语。
苏玉蓉突然笑了,她越笑越大声,脸上的红晕更多了几分,连眼神也有些迷蒙,看起来更像一个醉鬼了。她朗声问着,“赵夫人为何不喝?是怕我在酒里下毒吗?”
王氏看着眼前不知真醉假醉的苏玉蓉,又看了一眼还没发现这里出了事情的赵老太君,当做没听见她的挑衅,冷着声音呵斥下人,“没看见苏家姑娘醉了吗,还不带苏姑娘去歇息一会儿。”
下人们连忙围了上来,试图去拉苏玉蓉,却被苏玉蓉避开。她不喜欢赵家的人碰她,但知柳拉着她往外走,她倒是没有抗拒。就像是她特意过来一趟,只是为了恶心一下王氏。
苏玉蓉边摇摇晃晃地顺着知柳的力道往厢房的方向走,边举起那碗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碗往地上一摔。瓷碗碎裂的声音惹得不少人探看,她依然毫不在乎这些人的目光,只看着脸色更加难看的王氏,哧哧地笑,“赵夫人,下次我再给你敬酒。”
她被知柳半扶半抱带走了,她的另一个侍女云瑶则留下来对着王氏致歉。云瑶语气尴尬,小心翼翼地解释。
“对不住沈夫人,我们姑娘自沈大姑娘去后一直郁郁寡欢,每次喝多了酒就念叨着沈大姑娘还在,冒犯了沈夫人,等我们姑娘醒了定会亲自赔礼道歉。”
王氏能怎么办,抓着一个醉酒之人的错处不放吗?更何况这还是她婆母的寿宴,她看了看周围的夫人,摆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姿态。
“女儿家还是少喝些酒为好,尤其是在别人家里,冒犯了我不要紧,要是冒犯了什么大人物可就不好了。”
云瑶也没法反驳王氏这夹枪带棒的讽刺,只能喏喏应是,然后追着她们家姑娘去了。
等到他们都走远了,围观了全程的几个女眷才惊魂未定地开口说话,“这苏家,怎么养出来这种女儿……”
王氏一笑,不反驳也不附和,只任由她们话里话外去贬低苏家,等到感觉心气儿顺了,这才把话题转到别处。
另一边苏玉蓉被知柳和赶上来的云瑶扶进了厢房,可能是酒劲上来了,也不再挣扎,反而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
知柳服侍着她喝了醒酒汤,她就沉沉睡去了。知柳松了一口气,连忙向赵家下人道谢。
赵家现下正忙着,这些下人自然不可能都待在这儿,见主仆几个也没有个有眼色的给点打赏,就也没人提需不需要留下人来伺候的事儿,只告诉她们不远处的下人房时刻有人在,便各自离去了。
她们刚离开,原本在床上安稳睡着的苏玉蓉却突然睁开了眼,明亮的眼睛里哪有半点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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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怀鸣偷偷从前院溜了回来,反正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就是没在前面招待宾客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
他按照月桐让小厮带给他的话,去了那个空院子等着,这院子位置不大好,和招待客人的厢房只隔着一道院墙,赵家又不缺院子,便一直空着。
此刻院子外有两个看院门的小厮,见他过来连忙行礼。
赵怀鸣一想,要是月桐对他说的是真的,她确实怀了他的孩子。那月桐肯定得留在赵家,这可是他这么多年第一个孩子。但月桐身份特殊了点,和沈家那点事外人不知道,赵家该知道的都是知道的。
鹊儿说得对,他大叔母和祖母未必愿意留下月桐,这事儿能瞒还是先瞒一瞒,大不了等孩子生下来去母留子。
打定了主意后,他自觉办事儿圆满,特意把这院子该打发走的都打发走了,又让贴身小厮守着门,吩咐了除了月桐别放无关的人进来,这才进了院子。
独自坐了没一会儿,就听见房门一声响,他还以为是月桐到了,抬头一看却是苏玉蓉。
“你怎么在这儿?”赵怀鸣一惊,下意识左右看看有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他可还记得当初苏玉蓉和沈瑜来警告他不要纠缠沈琅婉的时候,给他的那顿打,这女人比沈瑜打人还疼!
苏玉蓉无视他四处找东西的样子,一个酒囊饭袋,就是拿了把刀在手里对她来说也不足为惧。她先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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