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季湘一句“不是她”,便能这么轻易地就揭过此事吗?
叶静珍不仅仅为阿月和知意感到不平,还为了更多。
这些人以为,仿佛拿捏住了她们的婚事,就能掌控她们的整个人生一般。
江老夫人重重地磕了一下手中木杖:“你不答应什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方才拿出信时,她也没有现下这般不快。
季湘呆立原地,能感觉到牵扯出了更大的麻烦,但焦点不在她了。
“不敢,儿媳并非对老夫人不敬,只是觉得此事不该这般草草了结。”
“那你想怎么办?”老夫人的语气不咸不淡,难说还有没有愠意在。
叶静珍抬头,缓缓开口道:“您的大儿子虽恰好此时不在家中,但有关内宅之事,儿媳该是能说几句话的。”
老夫人不语,季湘虽也不吭声,却慌张了不少。
叶静珍有些底气,清了清嗓开口:“首先,知意方才说过,明明今日是弟妹先找上她的,但弟妹却说是知意主动找的自己。”
“弟妹,你可知在来这儿之前,知意身边的婢子就知会了我,说你找知意有事相商。”
叶静珍将话撂下,侧身注视着二夫人。
心里有鬼的人哪会这么容易主动交代,于是知意听见二夫人说:“这我便不知道了,但万一你们早提前通过气了呢,我一张嘴哪里说得清楚。”
“那这个先不谈。”叶静珍也知道该抓重点,“你为何会先发制人,大张旗鼓告诉我这个消息呢?”
“正常来讲,若看信后真发现知意对琨儿有意,不该私下先与我洽谈吗?”
“唉,光顾着高兴了,一时忘了规矩,还请大嫂原谅!”季湘冷声答道。
竟这般冥顽不化。
“含糊其辞就罢了,那我也不免跟你翻翻旧账了。”叶静珍转头唤着婢子,“兰溪,将账本拿来!”
知意也能猜到姨母留过一手,不久前她和阿月就对姨母提过二房的猫腻。
鹰拓一事暂且不能提,但二夫人对外勾结的时候,账本上总该露出点马脚来。
这便是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
季湘心头大骇,叶静珍是什么时候发现账本有问题的?她明明已经做得够小心了......
没等她想这么多,兰溪就像早有准备似地呈上了府上近两月的账本。
叶静珍随意翻开两本,不管旁边季湘满含怨念的眼神,自顾自呈给了老夫人。
单独圈出的便是有问题的地方,而恰好都是二房用项的出入。
这些款项加起来,数目着实不小了。
老夫人见到了实证,自然是一眼便能看明白叶静珍想道明的。
方才为了儿孙,她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但若再不摆出个态度来,怕不好服众了。
“竟莫名亏了这么多?”老夫人喊得诧异。
叶静珍点了点头,态度完全摆明。
一时气氛僵得可怕,而最胆寒的那个肯定是二夫人季湘了。
“珍儿所言具是实情,”老夫人将账册置在桌面,转头问向另一个人,“季湘,你怎么解释这一切?”
二夫人方才油嘴滑舌的劲儿好像一下就使光了,现下竟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愣在原地发抖。
知意看在眼里,二夫人平日是那般趾高气昂的一个人,此时的嘴反而像黏了胶水一般。
难道是因为这些事牵扯到了刘家?
季湘也明白,若是将背后的刘家拖下水,受的处置将会比现下的更为可怖。
座上的老夫人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哎,我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竟还要被这样的谎话骗到。”
她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过是想多份清静。
儿孙终归还是自家人,有些劣性她不是不知道......只能护着一点是一点罢了。
她想护着是一回事,偏生这些后辈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的。
“不说是么。”老夫人到现在都说不清是愤怒更多,还是失望更多了。
她叫上身边婢子:“去,到二夫人房里去搜,看看究竟藏了什么金银宝贝,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我了!”
季湘整张脸煞白,但若是阻止老夫人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老夫人就连生气时,音量也比平常高不了多少。
知意印象里,老夫人一直是和蔼可亲的,而今日竟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往常她也能若有若无地感受到,老夫人是有些偏心次子的,连带着儿媳和孙子一块。
今日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牵扯到了府上的资储。
真的仅仅因为这笔钱吗?
莫非,老夫人凭此就猜到了二夫人的向外勾结?
知意不敢出声,心里只感叹姨母在细节上做得巧妙。
等到一炷香恰好燃尽的时候,才见婢子捧着一个匣子和一叠纸回来。
紧随其后的,还进来个人,是知意甚少见到的,府上二老爷。
他一来便跪到了自己妻子身边,负荆请罪般对老夫人说道:“母亲,湘儿她这是犯了何事,怎么好端端地搜起自家屋子来了?”
老夫人今日是动了真格,连儿子也一起训道:“好端端的?你来得正好,看看你媳妇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吧!若不是静珍,连我都还被蒙在鼓里!”
二老爷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通,瞧上去仍是一头雾水。
老夫人气仍未消,又厉声说道:“我只是老了,还没到痴呆那一步!”
一说完,便猛烈咳嗽起来,也不让身边婢子上前。
这一声声咳嗽,令知意心底颤动不已。
她的事现在没人关心了,事态却朝着更为严重的方向发展。
等老夫人不再咳了,才让丫鬟把那叠票据拿来,自己眯着眼比着账本一一对照。
而一边匣子里装的,是华美溢彩、数不清的珠宝首饰。
从账面上看,一开始季湘还有点进项,也是对方让她尝到了甜头。
后来就反过来了,钱花出去就没了影子。
二房到底图什么呢?
明面上是给她购置补品,实际上却源源不断将府上钱财捧给外人,只进不出。
而季湘便在其中吃了回扣,从中得利。
不过,老夫人只发觉了府上银钱流向了外人,却没提“外人”是谁。
怕以为只是些居心不良的小家小户或者商贾吧,刘家这遮掩的手笔得真是没挑儿了
如此便是二夫人季湘私吞家产、中饱私囊的全部证据了。
“不可能!”先喊出声的,是知意斜前方的二老爷。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拿去一看便知。”老夫人仿佛累极,说话都简短了许多。
二老爷把票据捧到怀里,而明晃晃的现实冲击力极强,使他一下瘫倒在地。
“季湘,你当真糊涂啊!”二老爷痛心疾首,脸上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季湘没有血色的脸才露出些疑惑:“我糊涂?难道不是你......"
季湘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耳光就落在了右脸。
她愣住,不敢相信地摸上了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如被剥皮一般的疼。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忽地说不出任何话了。
明明她做的一切事,都少不了身边男人的怂恿,到最后,罪人就成了她一个人?
二夫人这点微妙的反应,只有被知意捕捉到了。
而她眼中的二老爷,也实在是演得过度了。
她早就清楚,二夫人如此狂妄的举动,少不了枕边人的唆使。
而人性的险恶、自私与虚伪,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二老爷仍用力表演着:“家门不幸,实属家门不幸啊!我娶进门的媳妇是被猪油蒙了心,实在是让我连头都抬不起!今日当着母亲的面,便在此手写一份休书,从此与这不识好歹的恶妇再两不相干了!”
“什么?”季湘都快怀疑是自己将话听岔了。
自己的丈夫,要休了自己?
在场之人无比瞠目结舌,二老爷竟是那般决绝、那般心狠。
这点场景怕是会牢牢印在知意的脑海中了,她震惊的是,一个大男人竟如此毫无担当,只把女人推出去当挡箭牌,反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二夫人会后悔吗?
叶静珍见此,也摇摇头,但她不同情任何人。不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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