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情绪最汹涌的当口。
即便薛怀跃的出现好比是“神兵天降”,凌舒仅是淡然扬了扬眉,真心实意地夸赞:
“薛先生今天很耀眼。”
上车时,还晃了晃高跟鞋,灵动得像只狐狸:
“这次我没有落下东西。”
藏不住事儿,拐着弯跟薛怀跃邀功,有把他的话记挂在心上。
薛怀跃抿唇,视线向下。
落到了凌舒脚后跟红肿的一片上。好像还破了皮。脚底不知有没有在这一段路被粗粝的柏油马路磨伤。
他没接凌舒的话。
反而是在她的豁达洒脱之下,他的胸腔空了一大块地方,冷空气呼呼地吹过。
那里蔓延着后悔。
薛怀跃在滋生着的悔意中想到,跟凌舒赌这一口气根本没必要。反正,这么多年,没有她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你头疼有好一点吗?”凌舒简单收整了下自己,在薛怀跃周身的药香中询问。
“好多了,”薛怀跃别别扭扭开口,“不过,你的中药包,我也回了礼。”
“嗯?”
“那盆天堂鸟。”
竟是薛怀跃送的。
包含着自由的寓意。
也是薛怀跃三番两次对她提到的,自由。
凌舒原本输入好的程序代码被打乱,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话语去应对,唯有沉默去压制心底升腾的涌动。
薛怀跃也于沉默中递上了纸巾,示意凌舒的眼角还有一点残存的泪迹。
她即便是为了挤兑许玲珑装腔作势了一番,眼泪还没真挤出来,她这般骄傲的人,应该不会想顶着真心的眼泪被人看到。
凌舒坦荡接过,还是向上擦泪的手法。
薛怀跃在等她慢慢整理仪容,没有急着开车,他又是话少的人,车内一片诡异的沉默。
凌舒并非性格外向,只觉得顶着薛怀跃的死亡凝视大眼瞪小眼的太尴尬了,便绞尽脑汁地找话题:
“哈哈,我以前从别人那里学到,掉眼泪时向上擦,可以假装是在擦汗。薛先生下次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以试试。”
凌舒自以为幽默地分享“生活小妙招”。
话一出口就感到了不合时宜,在薛怀跃的扑克脸面前,任何玩笑和幽默都会显得尴尬。
他平淡没有波澜的脸就是一句无声的反问——很好笑吗。
在凌舒的尬笑凝固时,薛怀跃居然接茬了——
“是一个怎样的人教你的,还挺有创意。”
“不记得了,应该是个路人。”
薛怀跃一口气梗住,不清楚凌舒为何会有选择性的记忆,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他。
他在她心中竟然可以等同于“路人”。
也许本来就不该对她有期待。
薛怀跃叹息中带上了自嘲,好像和凌舒再次开始接触以后,他逐渐地偏离了原本精准冷静的模子。
不知祸福。
薛怀跃伸手从后座上拿了一套崭新的运动鞋和袜子,明显是特意为凌舒准备的东西,语气还是淡漠得仅是举手之劳:
“换上吧。秦闻不是让你去车上等了么,你怎么不上车避风?”
凌舒顺从换鞋,运动鞋是美津浓racers,国家队运动员同款,最大的特点是耐穿舒适耐造护脚,尺码还是正好。
凌舒苦笑,总不能说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玩脱了。
“没事啊,不想那么麻烦,只是想简单看你一眼而已。”
细声细气的,薛怀跃一听就知道又在开演。
怎么有人能仅是演戏,都能演到他的心坎上呢。
调高了车内的温度,薛怀跃又开口:
“以后想见到我这种事,你随时可以直接提。”
只要她还想见到他。
担心玩脱了的何止凌舒一人。
薛怀跃有点期待,凌舒这么能折腾,下次为了见他,又会找怎样的理由。
他等于是动用了特权,为她开出了easy模式。
“别人有这种待遇吗?”
女孩子最在意的果然是特殊性。
“没有。”
“许玲珑也没有吗?”
着重提了许玲珑。
骄横起来与凌苏苏别无二致的人,总是能给凌舒留下深刻的印象。
薛怀跃一顿:
“许玲珑也不能想见到我就见到我。”
凌舒了然点头,满足了。
许玲珑说是薛怀跃老师的女儿,拓展开来约等于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对薛怀跃身边有这号人存在,凌舒看得挺开的,首先许玲珑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跟她打不起来擂台。
再说了,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要是有什么超脱兄妹情的部分,早就轮不到凌舒扯旗唱大戏,说明薛怀跃对许玲珑根本没别的发展的空间。
薛怀跃压着不安开车。
凌舒一骄傲自得起来,笑容能压住,眉目中的神采飞扬是下不去的。
薛怀跃总怕对她的感情不小心透出来太满,随之风水轮流转,成为求而不得的那个人。
车子没直接驶进凌舒的小区。
拐到小区沿街的药店,薛怀跃目标明确地买了消毒水、碘伏、创可贴和棉签,装了一大兜塑料袋,夸张地在楼下才交到凌舒手上。
“谢谢薛先生。”凌舒心情很好地接过。
抛开她想要的利益不谈,薛怀跃也是个很好的人。
是个本来就很好的人。
“还那么客气。”
光凭语调,听不出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
凌舒想到上次故意在许玲珑面前叫的那一声“怀跃”,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希望那时是被夺舍了。
尬笑着道:
“不客气的,薛……怀跃。”
至少比“薛先生”热络。
薛怀跃见好就收地“嗯”了声,告别转身。
凌舒当晚睡得并不好。
这次的事情足以证明,她根本算不出所有薛怀跃会做出的举动,她没那么大的掌控力,像公式一般,代入了数值就能让薛怀跃顺着设计好的程序走。
小白花套路不是万金油,并不能一招鲜吃遍天。
还是要“变”。
薛怀跃是“大方”地让她想见他就可以见,她真的要顺着行使这个权利,让上位者的一种“恩赐”变为现实吗?
主动堵住薛怀跃不算本事。
任何人豁出去都能做得到。
让薛怀跃想见的人,才特别。
还好中药香包对薛怀跃的头痛有缓解的作用。
每隔一段时间,凌舒估摸着香味挥发得差不多了,就往薛怀跃的公司再送一次。
但不与薛怀跃碰面,直接交给秦闻,也不多交代,几乎是放下东西就走。
如此二三,秦闻先是客套说要见薛先生稍等就好,他可以先带凌舒坐一会儿。
凌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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