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妖。”
阿弓的声音明显无可奈何,“果然还是被看出来了呀。”
循着对方的脚步,快雨紧紧跟随,又得意洋洋地补充:“毕竟,我曾在离岸乡时,也与半妖接触过。所以要辨认出来,还是很简单的。”
阿弓没有头颅的身体忽而震颤一下:“离岸乡……?”
他几乎是瞬间调转了方向,停驻在快雨眼前,双手不自觉扣向她的手臂,急迫万分:“那、那你在什么时候离开离岸乡的?!”
脖颈之上,断口整齐的切面渗出殷红血渍,顺着苍白皮肤上所留的痕迹淌入衣领,好似流下了一行触目惊心的泪珠。
即使如此,快雨和这样令人悚然的场面来了个无限近接触,还是不由得差点心梗。
连带着,激起一阵战栗的同时,完完全全如鲠在喉。
然而,阿弓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仍旧保持着那副姿势,用那双根本看不到的眼睛无声投以凝视,等待着快雨的回答。
快雨尝试着张了好半天的口:“上个月,上个月月底。”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没事了,抱歉。”阿弓遗憾地缓缓放下手,“继续走吧。”
“……”快雨点点头,跟着气氛沉重的阿弓行进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的过去和离岸乡有关系?”
树木林立,光影转换,翩飞无止无休。
他的身体在此间移动,却也只能被断断续续的明暗界线不停割裂,分崩离析后……再重组。
“离岸乡,是我的家乡。”
*
“我才不信!!胡编乱造!”
闻言,五十弦夸张地大为叹息。
他被迫承受着对方的怒火,此时依旧游刃有余,只是耐心已经有点要焚烧殆尽的趋势了:“关于我的身份,我已经交代了,信不信由你。”
“知道这些,你便可清楚,你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
“总而言之,你想养精蓄锐,我想相安无事。到此为止,各退一步,于所有人都好,不行么?”五十弦虽是在劝说,表面却与温和的商议相悖。
他给出的选择不容置喙。
因为五十弦的心思不在这儿,他也不想把心思花在这儿。
明明他还有更为紧急的事情要去完成,有更加想见的目标要去奔赴。
又怎么能浪费珍贵的时间呢?
〈境主〉大抵也感受到五十弦话里话外的强势态度,随即,开始不发一言。
这兴许是对五十弦提案的一种默许。
五十弦理所当然地如此认为。他敛眸调头,就想离去。
“呵呵……”
没走几步,阴恻恻的笑声却重新响起,乘微风飘至耳畔。
“我倒突然有个奇妙的想法。”
境主的精神已狂乱到一定程度。说话时,他没来由的愉悦情绪总扎根其中,颠三倒四地勉强为他难以理解的思维增添一星半点的活人感。
“既然不相信你说的话,那么,给我验证一番不就好了?”
语毕,皎白光晕中当即破开一道晦暗,激荡虚空,来势汹汹。
五十弦猛地回身,举手想拦下突如其来的进攻。
可那道戾气似乎并非冲他而来——垂在脑后的发辫于凌乱流风中摇摆不止,其尾尖与疾驰的气刃都间隔了好一段距离。
他的红衣也只是乱了。
五十弦搞不懂那人又想整什么花活儿,终于烦躁地冷下脸来:“非要打得你死我活才高兴吗?”
境主不答。他再度甩出数道气刃——
竟都纷纷与五十弦擦身而过。
五十弦:……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三次以上,就应是敌人故意为之。
……他到底要做什么?
不对,刚刚他好像说要验证?他想怎么验证?
霎时间,灵光乍现。
五十弦微微侧头,以眼角余光打量着境主以气刃刻在土地里的痕迹。
看似杂乱无章,仔细观察,又觉那些刻痕层层叠叠,有着一副特定的排布顺序。
五十弦的眼神瞬间凌厉,反应极快:“你在画阵?你想发动〈诬秽〉?”
被发现目的,境主不慌不忙:“是又如何?”
五十弦好意提醒:“不打算收手?小心引火烧身。”
看不到境主的模样,但不难想象,他在说这话时,任由恶意攀上嘴角:“反正,你不是告知了我,你的来处吗?那么,就让我使用一下你‘过去’的真名吧?”
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境主在自己遮掩身形的空气中写下一个名字。
随着那最后一笔落成,地面刻痕如隐忍烧灼的暗火,此刻,终于爆发。
黑色潮水满溢狭缝,庞大怨念掺杂其中,使其表面沾染上朦胧阴沉的暗红。
它们浓烈而粘稠,伸出无数手臂,叫嚣嘶吼着纠缠他的四肢、腰腹、脖颈,溺水挣扎般死死扣进他的皮肤,一如棘刺给予人无可比拟的漫长钝痛。
从诅咒剥离出的〈秽〉把五十弦围得水泄不通。
他被牵制,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因此蔓延开无数裂隙,汩汩向外冒血。
五十弦却不屑一顾,他安然站立原地,好似这些忙着在他身体里刻下的万千苦楚都不过隔靴搔痒:“……你别后悔就行。”
回答他的,只有境主的一声冷哼。
五十弦乐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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