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美芳看着屋里堆得高耸的布料,越发确认这个作坊是真办起来了,显然是要大干一场啊。
郑秋舒领着她到处参观,女工们都学得认真,有生人进来连头都舍不得抬一下,瞧瞧着学习的热情!
蒋家的双胞胎就在角落里架着了桌子叠绢花,自娱自乐。
“明天作坊开业,我叫了三桌菜,你可一定要来啊。”
严美芳点头如捣蒜,“就是你不叫我,我也要厚着脸皮来啊!”
郑秋舒被她的话逗乐了,“怎么会不邀请你?说起来,我还有事要求你呢。”
“我们俩这关系有什么求不求的?你直说!”
“行,那我也不卖关子了。我这作坊是办起来了,货量预计一天至少也能出个三四千,所以你一个人肯定是吃不下的。所以我还仰仗你帮我多拉几个客户呢。”
这话说的好听,严美芳笑眯了眼,“这话说的,不正好说我心坎上了。不瞒你说啊,自从我干了这个生意以后,亲朋好友都想跟着我干,但是当初不是货少嘛,我就没舍得告诉她们。没成想,还怨起我来了!真是搞得我一肚子火。”
郑秋舒宽慰:“实在心眼有点小,谁不是有好事先关注自家呢?”
“可不就是这个理!”严美芳又笑道:“不过你作坊开起来了,我也不用为难了,现在我大可以大大方方直说就在幸福里的一个作坊,要货自己拿去吧!”
郑秋舒跟着笑,“不过啊,我这个作坊现在主营批发,要拿货得按规矩来。”
严美芳顿时紧张起来了,“什么规矩啊?”
“就是拿货至少要一次拿三百个,不搞零售。不过呢,价格也没之前那么高了,一个两毛钱。”郑秋舒提醒:“至于你们零售的价格要不要调,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个作坊她前前后后跑了不知道多少遍才成功开起来,明明只是刚挂上牌,她就已经对这里有了感情了。
其实这次降价也算是她想出来规避风险的方法,补丁的利润越低,那些大服装厂才不会跟她抢,取代的可能性也越小,不至于真开两三个月就倒闭了。到时候就算有小作坊仿制一起卖,肯定也是效仿这个价格。
降那么多郑秋舒当然也觉得亏,但是当初只有她和关秀玉两个人做,价高正常,现在开了作坊产量上来了,价自然就下去了。
有得必有失吧,总归都是赚的。
严美芳吃到了卖补丁的甜头,当然不舍得轻易降价,但是到时候跟她一起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如果只有她价高,那还不是挣不到钱。
所以虽舍不得,但她还是打算听她的建议。
“那小舒你说,该卖多少?”
两人合作了那么久,郑秋舒也不希望这个老主顾生意失败,她直言:“建议零售价四毛。”
严美芳之前是买九毛钱的,哪能接受这个价格,“这也太少了……”
郑秋舒只笑了笑,不再多说,到时候竞争对手多了,自然会有人压价。
“那拉客户的事情你愿不愿意办?我承诺你只要帮我拉一单,我就给20块钱的提成。”
“不用不用!顺手帮忙而已。”
她拉住她的手,“要的,其实这个奖励不止是针对你。别人要是帮我拉来一个客户,我照样给。”
严美芳笑道:“你这奖励都能再养活一个人了。”
郑秋舒意有所指:“其实有能力的人还真能赚这份钱,比如专门帮我拉客户。”
“真有人能干这个吗?”
她笑道:“人才哪里都有。”
第二天,幸福里作坊开业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作坊,但郑秋舒心里已经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开始。
她特意去买了几挂大鞭炮,打完地上全是红炮屑,喜庆极了。
给作坊揭红布的时候,蒋月鸣早早地拿着相机候着了,她身穿一身喜庆的红色长裙,手将红布一扯,牌匾上的“幸福里作坊”五个大字就显露了出来,她笑弯了眼偏头去瞧。
蒋月鸣按下按钮,一阵闪光以后,这一幕完完整整留在了相机里。
这天夜里,郑秋舒在照片背面方方正正写上“1993年4月23日摄,纪念幸福里作坊开业”。
九十年代物资匮乏,什么都缺就意味着什么都要人去建设,幸福里作坊的开业影响范围不大,但确实给人提供了不少新工作。
李桐自从初中毕业以后就去学了木工,木工是技术活,但当木工苦,给师傅是当儿子当孙子都学不到什么本事。
现在他已经十九岁了,当了三年的木工徒弟就还只会给人打几张椅子,像柜子、桌子这种大件,他师傅就是藏着掖着不肯教。
李桐看着手心磨出来的茧子,心里一遍遍地叹气,现在的人结婚都是买市场的桌椅橱柜了,谁要纯手工的?他越发觉得自己的未来渺茫,心一横,直接不学了,在家里啃老。
他爸妈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不肯回去接着学木工。
他爸坐到他床边唉声叹气:“你也那么大了,没本事没事业将来怎么娶媳妇养家?你大了,我们管不住你了。家里凑了五百块钱,你要是还有点志气,就自己出门去闯闯吧。”
等他爸一走,李桐翻身起来看着床头柜的五百块钱陷入了沉思。
大概没有人对首都会不向往的,李桐攥着五百块钱一头扎进了京北市,现在的京北市还没有后世那么繁华,但足以震住李桐这个乡下娃了。
他跟别人合租了个小房子,开始在京北找工作,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李桐跟同北漂的室友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着闷烟,郁闷道:“要不还是回老家吧,京北不好混,身上就剩一点钱了。”
室友说:“怎么京北那么大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呢,难道我们这辈子注定就只能这样了?”
李桐听了又是一阵叹气,他把烟往地上捻灭,“算了吧,土娃子就是土娃子,少做一飞冲天的梦了。”
室友瞅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惆怅道:“你瞧瞧就我们住的这个破地方,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穷,怎么人家连身上的补丁都是带花样的,真是比不得……”
听他这么一说,李桐这才注意到许多人身上的补丁都是差不多的,有的是补丁,有的是装饰。他止不住的想,那么多人用,老板是不是很赚钱啊?
李桐忽然起身拉住了一个过路小哥,笑着问:“小哥,你这个补丁是哪买的啊?”
那位小哥也是人好,瞧他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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