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洞穴中的火种连续燃了数日。
阮灵根本无法在洞穴外常待,刺骨的寒冷,一秒钟就能将人冻僵,前几日她出去不到一刻钟,回来便头痛,发起了热,烧了几天今日才有了些力气。
洞穴中除了燃烧的气味,一股草药味越来越浓郁,尼格端着石皿过来,阮灵难受地偏过头,这药她喝了几天,还是没习惯那股苦腥味。
一只手臂不由分说的从背后托起她,她靠在尼格胸前,“我没烧了,不喝了吧。”
“最后一次。”
“...好吧。”
恢复了些力气,她让尼格将擦身的药膏拿来,是之前找丑伯做的,一种植物的油脂提取,好像还加入了些其他的材料一起熬煮,再过滤凝固出一小块,味道很清凉,阮灵用过一次后发现真的很保湿。
今晚,本以为依然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族人们和往常一样忙活一番歇下,喧闹声渐渐平息,当突起一阵狂风刮过时,都只当是寻常。
床榻上,一双幽暗深邃的狼眼,却猛地睁开了。
它尖碗状的狼耳微微颤动,眉心三角区的毛发向中间挤压,形成凶猛凌厉之态。蓄满野性力量的身躯紧绷起来,以一种保护之姿护着怀中的人,它仿佛感应到了一股隐隐涌动的力量,爆发前的平静,是为蓄力一场更大的风暴。
没有任何预兆的,狂风从天而降,尖啸着,肆虐着,如野兽在寻找入口,从洞穴口席卷而入,洞口处的木桩被冲撞的怪叫,火光如鬼影在石壁上乱舞,木屑裹着火星四处飞溅。
阮灵惊醒,惊叫着躲在尼格怀中,山体都似乎在颤动,风暴怒吼声,树木断裂声中依稀能听见族人们的呼叫。
暴风雪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风雪如同一道道白色的巨龙,冲击着洞口,雪花不再轻柔,而是锋利如刃,在夜空中狂舞,像是要将整个世界埋葬...
尼格依然以狼形之态护卫着,它深厚的毛发能阻挡风雪的攻击。它不停的舔舐着怀中的阮灵,安抚她。
在这样翻天覆地的自然力量下,人类及其他生灵显得太过渺小,人所能做的也太少。
洞穴内的篝火在风中挣扎,孩子缩在母亲怀里,族人互相紧紧拥抱,默默祈祷着暴风雪能够快些过去。
风暴肆虐了整整三日,大雪快要将洞口封住,好在这片洞穴的地势较高,否则早已被大雪掩埋。
等到风声不再像之前那般鬼哭狼嚎,这日,阮灵走至洞口。
“小心脚下。”尼格叮嘱。
洞口一排密密的木桩将雪挡在外面,但内侧的地面上依然堆积了不少,雪已埋至木桩顶端,所以洞口只剩木桩上方与洞顶不到四十公分的距离还透着光。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不知道族人们怎么样了?”阮灵也拿过工具和尼格一起扫着洞口的雪。
“洞口封成这样,我们怎么出去?”阮灵问。
尼格捣着上方的空隙,说:“我先出去看看族人的情况。”
他踩着木桩就攀了上去,从顶部缝隙处翻出去,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尼格?”
“我没事,你乖乖待着别动。”
堆在洞口外的积雪没有在洞中看到的骇人,坡状堆积,贴着木桩内侧的已经是最高的高度了,人站在洞口外更便于铲雪,尼格握拳在雪堆上压了压,只是这雪硬实无比。
不一会儿尼格就翻回洞内。
“大家情况都差不多,还好洞口都未封死,能出来的都出来,准备开始铲雪清理洞口。”尼格说。
很快,外面就陆续响起敲雪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两日,待阮灵被尼格允许出洞穴后,她终于窥见了风雪后的这片土地。
一片刺目的白,眼睛胀痛到睁不开,尼格抬起手在她眼睛前挡着,等她慢慢适应。
放眼俯瞰,纯净的白将整片大地覆盖,远处的山峰是白的,就连天,都是白的。
厚厚的白雪下,四处是被风雪蹂躏过后的断枝残干。
整个世界显得既荒凉又纯净。
“别看太久。”尼格又抬起手挡在她眼前。
“很极致的四季变换的自然景象,以前的我没什么机会看到...”阮灵叹息,在那个时空中,这样的景象需要去寻找,要逃离钢筋水泥浇筑的格子间。
说话间,嘴里冒着热气,阮灵的鼻头被冻得通红,鼻涕都能给你封在鼻孔,她感觉至少得有零下二十度了,南方人真没经历过这个。
“我们得等雪化了再回去吗?”
她双手抱着热水皮囊掩在大氅之下,尼格伸手拢了拢她的兜帽,“嗯。族人一般会在洞穴度过整个寒季。”
“尼格。”
二人回身看过去,是族长夫妇。
“尼格,这次多亏了你,和阮灵。”族长看了阮灵一眼。
“这场暴风雪实在骇人,若是我们还在部落,毫无准备之下,后果不堪设想,族人们对你们都心存感激。”
沉默。
族长尴尬地冲妻子一笑,又说道:“我们还得在此处熬过寒冬,但是这次带来的储备食物不多了,族人们都在缩衣节食,只是老人和孩子们难扛...”
“等一下。”尼格说。
他转过身来,“你身体还没好,先回洞穴。”
阮灵看了族长夫妇一眼,便点头应了,她的脚确实已经快要冻掉了。
尼格看着阮灵进了洞穴,转过头,继续说:“待大家修养两日,我会和罗甘他们出去捕猎。”
“到处都被大雪覆着,恐怕没有猎物啊。”族长言语中带着焦急。
“我们试试寻找河流湖泊捕鱼,只要熬到雪化就行。”
“好的好的...”
尼格回到洞中,阮灵问他:“部落族长是世袭制吗?”
“什么意思?”
“就是族长的位子是他父亲传给他的?”
“嗯。”
“难怪...”
尼格看到小伴侣已经脱了沾雪的鞋和大氅,坐在火种前暖着身子,怀里还抱着热水囊子,看着就暖哄哄的,乖的像巢穴中的雏鸟,他往火里添了些柴。
阮灵自顾自继续说:“老好人在我们那可做不成领导,底下的人也不会像你们这么安分服从,西维娜的阿爸要是在我们那里做领导,早就被整的怀疑人生了,可是权利在你们这儿,好像没有显露它的诱惑...啊!”
她突然被尼格提起放在他腿上坐着,她的脚晃荡触不到地面,尼格眼神滚烫地盯着她,流连在她方才喋喋不休的唇上。
在阮灵以为他要开窍了,无师自通时,他将鼻尖贴在她脸颊,又是一通乱嗅,滚烫的唇和粗糙的胡茬通通在她脸上和脖颈处刮蹭,双唇擦过,二人俱是一颤。
阮灵手下的硬实在有力的起伏,引的她在这推起间一阵发晕,他像是尝到了什么极具诱惑的,他慢慢凑近...
眼中只有那瓣雪色中的娇嫩,但她突然撇开了。
尼格顿住,她不喜欢...
暴风雪的咆哮声渐渐远去,冬日的严寒开始慢慢松懈。当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积雪上,雪面上出现细微的水滴,这是冰雪融化的开始。雪水沿着山坡流淌,汇成小溪。
冰封的河流湖泊开始恢复生机,冰层下传来破裂声,大块的冰块开始浮动,随着水流飘逸。森林中的树木逐渐露出枝干,有了动物开始活动的动静。
洞口的积雪逐渐变薄融化,族人们可以听到雪水从洞穴顶部滴落的声音,久违的湿润令人欣喜。
待白茫茫的大地露出了本色,部落开始了为回家做准备。
自风雪过后,族人中有很多人对她表达出了善意,洞穴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阮灵也渐渐与族人们熟稔起来。
回程时,时间上没有来时赶,阮灵还是坚持了与族人们一道,只是她还是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尼格背上,就是被他像小孩一样单手托着,族人大多不带恶意地打趣一笑。
沿路有不少参天大树都被连根拔起或是断裂,倒下的树干横亘在森林的小径上,地面上无数的断肢残干,也许是强风,也许是积雪压断,使得族人的行进多了些困难。
这一趟,足足走了六日。
回到部落时,看着眼前的景象,就连阮灵都不禁心中一颤。
与她梦中的景象重合,除了此时积雪已经融化。木屋的棚顶基本上都被掀掉,骨架扭曲,只剩下散落的残肢,屋内一片狼藉,能卷走的都被洗劫一空,石器散落一地。
族人们站在废墟前,脸上满是哀伤和无奈。
只是没有太多时间忧伤,他们的日常本就是最原本的生与活,待族人们忙碌着完成最后的修缮工作,春天也到来了。
带着泥土和新芽的清新,阳光又洒在了充满生机的绿意上。
“你这个编错了...阮灵,你好笨啊!”
“我就想这么编,这是我自创的,我觉得更好看啊。”
“不行,你一个外来的,你还想改我们祖宗的规矩。”
“...你是懂上升价值的,行吧行吧,那这个你来,我去看看图虎媳妇的新衣服做的怎么样了。”
“你就是想偷懒!”西维娜终于看透。手上是一片需要九个未婚女子共同编就的云肩,有美好的祝福之意。
近日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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