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的声音尚且有些稚嫩,不似其他小孩那样清脆,听上去有些无力的感觉。
纪筠瞥了眼床榻边的小几上瓷碟里放着的几块蜜饯和糖糕,轻声道:“怕苦?”
床榻上的小孩坐直了些,身子半倚着榻,点了点头:“嗯。”
他身体尚且虚弱,因着生病的缘故,每日都要喝很苦的药,而每次喝完药都会吃甜食,淡去口中的苦味。
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小孩仰着头,问:“姐姐,你能治好我的病么?”
纪筠盯着他看了片刻,缓声道:“躺着,我先帮你看看。”
小孩闻言乖乖躺下,纪筠伸出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眸光微动。片刻后,又翻开小孩的眼睑,仔细检查眼底。
一番仔细的检查后,纪筠陷入了沉思。
这小孩的脉象很奇怪,脉象虚弱却诊不出病症,以纪筠的经验来判断,或许只有那一种可能……
半盏茶的功夫很快过去,徐颂和徐夫人从外面进来。纪筠立在塌边未动,阳光从窗棂倾泻进来,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目光盯着一个方向,不知在思忖些什么,因着带着面具的缘故,无人能看清她眼底的情绪。
徐夫人瞧见床榻上的儿子没事,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急切地问道:“不知姑娘替弘儿诊脉,可看出什么来了?”
徐颂紧跟着投去期待的目光。
纪筠稍稍回神,缓缓道:“脉象虚弱却并未检查出任何病症,又非先天遗传,身体却一天一天地虚弱。这应当是徐家找了这么多大夫都治不好此病的原因。”
纪筠看向徐夫人:“夫人,我这说的可对?”
“不错,我们找了很多大夫,都只能判断出这一步。”
纪筠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徐夫人以为纪筠和那些大夫一样止步于此,声音显而易见地冷了几分:“若姑娘只能判断到这一步,那便请回吧。”
这些日子徐府请的大夫一个又一个,其中不乏有一些江湖骗子,出来招摇撞骗,打着治病的名头来徐府骗银两,是以徐夫人对这些人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一些年迈且经验颇深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病,更何况她一个女子,她甚至从未听闻女子行医之事。
徐夫人说话这般不客气,徐颂倒是有些急了,脸上推起和善的笑来,赶忙问:“不知姑娘可有医治之法?”
纪筠知道徐家现在的情况,并未把徐夫人那番话放在心上,不紧不慢道:“正因如此,我只能想到最后一种可能了。”她道:“令郎这是中毒了,且中毒已然有一段时日了。”
此话一出,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徐夫人扶着额角,差点站不稳。她腾出一只手,丫鬟上前搀扶,难以置信道:“中毒?弘儿一直待在徐府怎么会中毒……”
话音戛然而止。
徐夫人突然知道什么,咽下方才的话,脸色缓和了些:“不知姑娘能否解这毒?”
徐府找了这么多大夫,皆无人能断定弘儿得的到底是何病,却只有眼前这姑娘能断定这是中毒。能判断出这是中毒,已然强过那些来看诊的大夫,是以才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这毒,我能解。”纪筠颇为爽快,而后话锋一转,看向徐大人:“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按照规矩办事。”
“想必莫大夫已经说过我出诊的规矩了罢?”
徐夫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眼角闪过泪光,恳求道:“若姑娘能为我儿医治,银子的事好说,这笔钱我徐府愿意出。”
弘儿是她唯一的儿子,人命和那些身外之物比起来,显然算不得什么。
“我此来不为银两。”面具之下,纪筠勾起一抹笑:“只为和徐大人做笔买卖。”
徐夫人怔然。
徐颂闻言也是一怔,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但想想一个女子能提出什么交易,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他徐府出得起。
他再次打量起面前的姑娘,目光深了几分,试探地问:“不知姑娘想要什么?”
纪筠并未直接开口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屋中人多,我们不妨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慢慢谈。”
言外之意便是要和徐大人单独谈这笔买卖。
徐颂倏然抬眼。
眼下弘儿的病只有面前这位姑娘能治,若真是中毒,在这样拖延下去,只怕是深入肺腑,在难医治。
徐颂思忖几秒,朝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随我来。”
莫大夫立在一边,纪筠独自迈步跟了上去。跟着徐颂经过府中的花园,园中的花枝修剪整齐,争相盛开,美不胜收。
绕过一条小径,徐颂带她进了一处带待客的雅间。
这雅间是招待客人之用,房间布置清雅。雕花的木椅木桌,墙面挂着几幅雅致的山水画,远山如黛,云雾缭绕,是文人墨客最喜爱之物。
徐颂把窗户掩上,屋中光线骤然暗了几分,仅剩窗棂缝隙透进的一点光亮,可见浮尘飘动。
徐颂这才开口:“姑娘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此处只有你我二人。”
“那我便直说了。”纪筠并不想弯弯绕绕,走了几步,坐在椅子上,声音不疾不徐,说出的话却是惊涛骇俗。
“我想要徐大人手中有关广宁侯府的全部把柄,这也是我此来徐府为你儿子看诊的条件。”
徐颂闻言瞳孔骤缩,忙后退几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徐颂手中的确握着有关广宁侯府的把柄,可这事唯有他一人知晓,连他的夫人都未曾告知,更别提外人。
为何这女子会得知?莫非她是广宁侯府派来的人?广宁侯已经知道他手里有这东西了?
“你是谁?来我徐府有何目的!”
徐颂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姑娘,不知她为何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番话,不由冷声道:“竟然姑娘不说,那便别想离开这徐府了。”
这话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纪筠却并未因此而惊慌,面具之下平静无波,语气平平没有一丝起伏:“倘若我今日在徐府出了事,徐大人莫非以为自己能逃得掉?”
“且不论这东西今日我能不能拿到,难道徐大人就不想救令郎了?”纪筠低笑一声,无视徐颂此时眼中的阴鸷:“令郎的身体想必徐大人应该在清楚不过,徐大人的确可以另寻名医。”
她话音顿了一下,道:“可他等得起吗?。”
“你在威胁我。”徐颂低喝一声,脸色难看极了。
“东西重要,还是你儿子的性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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