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使者?
他们不在自己的驿馆好好待着,跑到他的王府去做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问,传来一声做作的咳嗽,那个太监斜着眼,笑说:“巧了,杂家也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圣上口谕,命您稍作准备,后日护送使者启程北上,这几日,使者就住在您的府上。”
这个太监从前是太子身边伺候的,但不知为何,这几次,李云集常常在太后那里看到他的身影。
他还在笑,他的笑是皮肉分离的笑,只浮在表面上,看上去就和指甲划在玻璃上一样,叫人浑身刺挠。
“对了,宫里的娘娘召见赵王殿下和世子殿下,王爷,您看······”
他言语中恭恭敬敬,挑不出一点毛病,态度却很是强硬,身后的小黄门一瞬间动了起来,穿梭着,生生地把李炆和赵王从对峙的局面里挖了出来。
呵。
李云集冷笑一声,嘲讽道:
“太后娘娘还真是操心。”
太监不置可否,把人带上恭恭敬敬地,走了。
只留下一地的鸡毛,也把李云集留下来。
总是这样。
他站在原地,树叶把太阳分割成了好多片,这么多片,还是少有阳光会眷顾他。
李炆从小和他作对。
闹得最大的时候看似公平的各打五十大板,李炆有父母替他求饶,被打之后的看护。他什么都没有,只得一句叫宫人照顾好他。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记得那样昏黄的宫殿里,从不与他多说一句话的宫人和潮湿的、无法摆脱的疼痛,他一直喃喃自语:
“母妃,我好疼。”
“李云集,我有点疼。”
他慢慢转过身去。
徐拂衣在他身后,面色苍白,就像是当年记忆里的自己。然后就听见她说:
“你呢?你是不是也很疼。”
她看到李云集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他伸出双手,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个拥抱。头埋在她的脖子间,像一只求安慰的小狗,拱了拱。
他低声,一句话似乎都说不完整:
“怎么办啊,我也很疼。”
这一句话,他似乎梗在喉咙那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才刚刚能够吐出来。
徐拂衣推了推他:
“快起来啊,你太重了,我要站不住了!”
她这一推,好了,李云集软塌塌的身体差点滑倒在地上,幸好周围的人眼疾手快,给他捞起来了,着急忙慌地给他抱进去叫医士。
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一双瘦弱的手,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能推两下就把人·弄晕过去的样子。
徐拂衣暗自摇头,这才几天啊,小伙子就晕过去了好几次。
从他们医学的角度上,一般是要建议做个全面检查。
有点想笑,嘴角勾起来,却是苦苦的。
她想,怎么还想着以前那些呢?出了那样的事,即使她能够回去现代,大概也不会选择去当一个医生了吧。
田馥塞给她一块糖:
“姐姐吃糖。”
她笑得很甜,没心没肺,天真可爱,这样好的孩子啊。
徐拂衣接过糖,自己没吃,却把糖剥开,喂进她嘴里,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姐姐不吃,小草吃。小草你记住,以后,什么人递过来的糖都别吃,一个都不能吃。”
田馥听不懂,懵懂地看着她。
徐拂衣摸了摸她红彤彤的脸,再也没说一句话,只觉得头越来越沉,脚越来越轻。
最后,也晕了过去。
“这段时间,忌食荤腥辛辣,平时也不要······”
李云集刚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四肢施展不开,委委屈屈地将就着。
他睁眼一看,结果发现自己不是躺在了那张挑了捡去好不容易找到的、能放下他的床,而是那张被砍了一角,卖不出去一个好价钱而留下来的贵妃榻。
不对啊,他记得这张贵妃榻不在他屋子里啊。
他想起身,冷风一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连个毯子都没盖:
“咳咳,咳咳。”
“哟,你也醒了。”
屏风后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徐拂衣趴在床上两只手撑着头。
她现在有点庆幸,幸好这具身体还没发育完全,不然这个姿势是真的非常不舒服,压得心脏闷闷的。
什么叫也?
“啊——”
还没等李云集问,那边就传来一阵惊呼。
徐拂衣捂着自己的下巴,她晕倒时磕到的下巴,现在又因为她刚才一时不慎、松开的手再次栽在了床板上。
这该死的硬床板。
“怎么了?!”
“李云集!”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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