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赶快躲!有导弹!”我边喊叫着边胡乱地摆动潜望镜。
激光告警仪的尖叫声让我的大脑一阵阵迷糊。
该死的告警仪!
“导弹!导弹!你在那里?”我嘴里不停地叨唠着。
我的双手死死攥住握把左右晃动,搭在握把上的手指微微地抽搐着。被汗水沾湿的眼罩如同膏药一般把我的脸沾在潜望镜眼罩上面。
我再次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发射!
晚了!
好容易从瞄准镜里捕获了一次,可我却让它溜走了!
“唉!可恨!”我心里一声叹息。
又一枚炮弹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爆炸了,隔着厚厚的炮塔装甲我无法感觉到炮弹的巨大冲击波。
黑暗代替了眼中的世界,我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衔枚狂奔的战马冲进了一大片烟雾里。
可是,这并没有摆脱死亡的追逐。
已经没有机会瞄准目标,我已经失去从容把握炮塔里战友们命运的机会了。剩下的只有祈祷菩萨保佑了。
可菩萨也救不了我们。
“完了!”我软软地靠在椅子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耳朵里一片寂静。
告警仪失灵了?
目光有些呆滞地凝视着面前的潜望镜目罩,另人厌恶的绝望念头又一次攀缘进我的心头。
另人痛恨的无力与软弱。
如果有如果,我决不会选择这种生活。
战争,在这场战争里每个人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小零件而已,当这架机器开动起来后,每个细小或者伟大的命运都被翻滚的战争玩弄折磨碾压着,直到它崩溃破碎。高贵与低贱,无论你曾经停留在社会的任何角落,现在都无法左右战争的选择。
这是属于谁的战争?
坦克猛然转向了,车身开始高度倾斜颠簸。
猛然间颠簸的坦克来了个急刹车。
大概是老陈把坦克开进了一个弹坑里停下来了。
变得迟缓的我被突然甩离了座位,我下意识地撑住旁边的某个东西才没有摔倒。
“怎么没有爆炸?是不是鬼子导弹失去目标了?”我疑惑地正在胡乱猜测。
潜望镜里一道耀眼的闪光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车体顶部的主动防御系统开火了!
我再次将眼睛靠在潜望镜上。
火球的涨大与消融映入
了我的的双眸刺眼的亮光迫使我暂时闭上了眼睛。
巨大的火球迅速扩大并映红了坦克上空厚重的黑幕死神的身影乍至又逝。
这生与死的瞬间仅仅隔着毫厘。
死神在空中失望地发出长长的一声嚎叫后怅然离开了。
外面车顶的情形我无法查看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动防御系统发射的榴弹截击了某个危险的目标。
没错车体的倾斜让坦克的自动防御系统的雷达在导弹几乎进入垂直攻击线路以前捕获了它
我们真的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静静地靠在座椅上大家半天没有言语。空调风扇转动发出的细小嗡嗡声温热的空气中散发着好闻的汗味。
此时坐在炮塔里的每个人都刻意保持着沉默大家都在不约而同地品尝着生命的滋味。
这是生命的气息我已经冰凉的身体被周围温暖的空气包容着。随着阵阵呼吸我的肺部逐渐变得舒畅温暖起来。
随着呼吸的平缓刚才还散乱纷杂的脉搏也逐渐平息下来了我甚至听见旁边两个人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炮塔里弥漫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气氛暗淡的炮塔里面绿色的荧光屏把老陈的脸映得分外可爱。
“终于躲过一劫!”政委靠在座椅上松口气后第一个说话了。
老陈也转过脸冲我一笑:“怎么样!我的技术还行吧!这一带的地形我已经记熟了。”
政委满意地拍着老陈的肩膀:“好!当兵的料!”
我的兄弟!
我笑了脸上流淌着喜悦。老陈略带当地方言的普通话在我耳朵里变成了美妙的音乐。
我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一切审视着这个狭小但却充满生机的世界。这一刹那我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自己对这个空间里的一切所倾注的眷恋。错觉中我似乎看见了老雷的笑脸。
不不是错觉是老雷是我在老雷身上体验到的患难之情是同一血脉的人才能体会到的亲情。
我永生难忘的亲情。
我的好兄弟!
无法抑制冲动的我猛然间从后面搂住了老陈的脖子。
可我的手还在发软只能可笑地垂在老陈的胸前。
“别这样哥们!这是我能为大家做的。”老陈笑嘻嘻地拍着我的肩膀。
“继续战斗吧。大家还能坚持吗?”政委沉声问道。
继
续吧,如果战斗还没有结束。我们的长矛依旧锋利,我们的战马依然可以驰骋,战场上的鼓点也在毫无疲倦地敲打着,召唤着戍卫者们。
当我的眼睛贴在潜望镜上的时候心里升腾的斗志一再灼烤着我的喉咙,满身大汗的老陈将防弹衣脱下扔在一旁,而政委则依然是那么沉稳灵敏地操作着火炮。
自豪而无畏的骑兵又驰骋在疆场之上了,更加有力坚强。
“那边情况怎样?贾上尉有没有抵达位置?政委一下坦克就坐在指挥桌前朝通信员问道。
“五分钟前引导员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了。攻击机现在正在沿着红色走廊前进,估计8分钟后将投掷滑翔炸弹。前指已经命令红色走廊的电子对抗系统全部打开,联合防空系统现在在驱逐最后一批敌人负责争夺战区制空权的战斗机。特种部队也有效干扰了敌人无人机指挥系统。现在只需注意避免敌人突然撒布的狼群系统侦察就可以了。坐在一边的一名特种兵通信员起立报告道。
“126战区前沿现在的形势你们知道吗?政委眼睛紧紧追逐着这名特种兵战士的眼神。
“敌人的炮火准备密度非常大,126战区两侧的诸战术要点一度遭到敌人炮火的严厉打击。估计敌人已经实施较长时间的周密侦察。我们的导引分队整整迟滞了二十分钟才得以运动上去。特种兵回答道。
“电磁干扰和烟雾掩护情况怎样?政委严肃的脸庞舒缓了下来,旋即仍然不放心地继续追问道。
“效果很好。敌人在498高地一侧的警戒部队被我其他掩护部队的牵引火力所迷惑,现在正在召唤远程炮火和迫击炮攻击堑壕目标。特种兵飞快地将情况报告完毕。
“哦!政委在应了一声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政委,曲营长电话。
在通信员的提醒下政委有些错愕地抬起了头:“是曲营长。把电话给我。
“我是郭亚威。你们那里情况怎样?损失三辆坦克?这我已知道。步兵情况怎样?阵亡27,伤41。那你还剩多少?只有160了。阵地怎样?一线阵地无法坚守了。那就全面退居二三线,二线保留一些骨干要点。你们重新部署一下。好,有情况再说。
“李参谋,我们113的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没有?政委转身向一旁正在忙碌的李参谋问道。
李参谋赶紧把部队的伤亡统计资料递到政委手里。
迅速地看完统计政委拉上几个参谋
在战区地图前开始重新布置火力和战术打法。
我和老陈并排疲惫地斜靠在墙角上养神。整整一个小时十分钟的战斗敌人没有停顿地连续发动了两次进攻。我们两个已经象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根干纱。
刚才我们这辆坦克没有停歇地和敌人对峙了足足一个小时。113战区的几个战术要点一再被敌人装甲部队突破我们也就高速地在这几个阵地之间来回援驰拼杀。战斗中113战区的坦克小分队被敌人炮击炮发射的制导炮弹和直升机发射的导弹连续击毁了两辆坦克坦克成员当场全部阵亡。唯一值得自豪的是我们坦克兵独自摧毁了敌人整整三个连队的坦克和将近20辆步兵战车却没有被敌人坦克击毁一辆。如果如果仅仅是双方坦克的对决的话那应该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战果和双方的装备水准的比较反差之巨大让我和老陈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在所有演习中都取得胜利的连队是集团军最锋利的一把匕首他们是突击的尖刀也是铁流后卫。如果我们的防空、电磁压制、后勤支援部队编制完整的话敌人要付出的代价将远远不止这些我们也不会损失一大半人马。
政委的解释让我和老陈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政委每次都能抢在敌人坦克前面开火有一次居然连续击毁敌人两辆坦克而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射击反应速度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平时艰苦训练的真实反映
当刚才那场战斗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炮弹了。最后突入我军阵地的敌人坦克一发现我们就掉头逃跑敌人已经知道有这么一辆可怕坦克的存在也知道和它面对面地对决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们是凭借着气势才保住了前沿阵地。
我也没有闲着三架直升机的观瞄系统被我摧毁。最后敌人直升机干脆胡乱发射完导弹就掉头转移没有激光制导的导弹也无法真正对我们构成威胁不是被我们规避掉就是被自动防御系统拦截。
刚才老陈爬到炮塔后面查看了一下自动防御系统只剩一枚狙击榴弹了。
“油料只够跑30公里左右了。我们还有机会把坦克开回去。如果还有机会的话。”老陈一个人低着头自言自语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还保住了阵地的完整不过人员锐减后我们已经不可能在漫长的一线阵地上与敌人对峙。很快这里就要变成一线战斗区了。
“几点了?”老陈低头问道。
“12点。”我没有看表。
“12点还有六个小时才天黑。六个小时啊!”老陈疲惫地挺直了上身。
战场在经历了一上午的血战陷入了长时间的平静敌人已经有十分钟没有发射一颗炮弹了。已经习惯震耳欲聋的场面突然的安静让我变得不安起来。这可怕的平静后面蕴藏着什么样的狂风骤雨?我心里开始暗暗勾勒起即将开始的死亡之旅。
敌人也疲惫不堪了。整个上午敌人发动了7次大规模进攻原来预备连续突击作战的装甲突击群偏偏在这片看似毫无威胁的阵地上丢盔卸甲死伤枕籍。敌人现在急需要做的事情是使用战场侦察系统再次对我们这片阵地的战斗力进行评估寻找这支中国军队的破绽。
盲目的自信与乐观已经让敌人指挥官损失了可观的战斗力量在他们了解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再打出擅长的勾拳了。他们正在并还要领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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