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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卢卡斯的回忆碎片(4)

小说:

无法执行的判决

作者:

卢卡真可爱

分类:

现代言情

那场发生在僻静走廊里、无人见证的暴力,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卢卡斯”的生活表面荡开几圈涟漪后,迅速被一种更深、更沉的寂静吞没了。

他没有再提起,仿佛那只是一段需要被隔离处理的错误数据。他更加沉默,观察的目光却愈发锐利,像一台调整到最高警戒模式的扫描仪,不动声色地记录着火箭班这个特定生态环境的每一点参数变动。

他依然按时出现,交出无可挑剔的答卷,但那层勉力维持的“合群”薄膜,已薄如蝉翼,仅剩最基本的礼仪交互。

就在这种紧绷的、内在与外在不协调的平静中,一道来自远方的紧急指令,彻底改写了他的运行轨迹。

电话是叔叔打来的,那个在父母去世后成为他监护人的男人。声音沙哑、虚弱,背景是医院特有的单调嗡鸣。

“卢卡斯,”叔叔咳嗽着,“我这边……查出来了,晚期。时间,可能不多了。”

“卢卡斯”握着手机,站在租住小屋的窗前,窗外是兰兴市常坪区灰蒙蒙的繁华街景。空洞感先于悲伤袭来,逻辑模块优先启动:经济来源即将中断,未成年的法律状态暴露在风险中。

“我这边,没什么其他靠得住的人了。”叔叔语气虚弱,但依然带着军人特有的某种干脆,“但我给你铺了条路。记得我提过的,那位退休的老首长吗?就在兰兴,常坪区。我年轻时在部队,和他家大儿子是一个营的战友,也是老同学,交情是过命的。后来……他大儿子牺牲在边境了,这份情,更重了。老首长重情义,一直记得。”

叔叔喘了口气,继续道:“我联系上他了,说了你的情况。他答应管。你直接去找他。地址是常坪区,东林路130号2单元208室。门卫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你到了就报名字和房号,说‘老战友的侄子’,会让你进。见到老首长,替我问好,也……谢谢他。”

“卢卡斯”精准地记录下每一个信息。省委家属院,常坪区,牺牲的战友,退休的老首长……这些词汇瞬间在他脑海中构筑起一个与逼仄教室、冷漠同学截然不同的、充满重量感的世界坐标。原来,那个可能提供庇护的支点,就在同一座城市,甚至同一个区,只是此前存在于他认知的盲区。

“卢卡斯,”叔叔最后说,气息微弱但坚持清晰,“别怕。老首长是信得过的人。以后……好好长大,好好读书。叔叔……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通话结束。指令确认:前往常坪区东林路130号,完成交接。最高优先级任务。

他请了假,理由简单。老师没有多问。他穿越兰兴市常坪区熟悉的街道,走向一个未知但已获准入许可的地址。车窗外,城市的繁华与喧嚣流过,他抱着印有卡通火箭的书包,表情平静,内心却在高速模拟着各种交互场景。

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大院门前。这里同样是常坪区,氛围却截然不同。大门庄重低调,门卫站岗,肃静之感扑面而来。他付钱下车,走上前,清晰报出信息:“我是***的侄子(自我保护机制导致的记忆屏蔽),来找2单元208室的爷爷,应该已有预约。”

门卫审视的目光落在这个格外矮小却异常镇定的男孩身上,似乎在对内部通讯记录进行快速核对。片刻,门卫点了点头,侧身示意:“进去吧,2单元,不要随意走动。”

走进大院,环境瞬间清幽。高大的树木,沉稳的楼房,与仅一墙之隔外的都市喧嚷仿佛两个世界。他找到单元,上楼,站定在那扇深色防盗门前。核对门牌号。敲门。

等待的时间被寂静拉长。门开了。

开门的不是预想中的长者,而是一个比他高出一大截的男孩。对方大概十四五岁,穿着清爽的运动服,脸上带着一种未经磋磨的明亮气质,眼神清澈,此刻满是惊讶。

“你找谁?”声音清朗。

“卢卡斯”仰头,按既定程序回应:“你好。我找这家的爷爷。我叫卢卡斯,是我叔叔***让我来的。”

开门的男孩——“维克多”——眼中的惊讶迅速转化为一种了然和好奇,他回头朝屋内提高声音:“爷爷!***的侄子来了!”

“快请进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维克多”让开身,笑容爽朗:“进来吧,爷爷在等你。”

“卢卡斯”走进客厅。房间宽敞明亮,陈设简约雅致,透着书卷气和某种沉淀后的力量感。沙发上,一位头发银白、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放下手中的报纸,目光温和而敏锐地看向他,那视线仿佛有重量,带着审视,也带着关怀。

“孩子,过来坐。”老人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又对“维克多”吩咐,“去给弟弟倒杯温水,拿些点心来。”

“维克多”应声去了厨房。

“卢卡斯”依言坐下,背脊挺直,双手放在膝上,如同等待指令。他将叔叔交代的话复述了一遍,语气平稳,没有冗余。

老人听着,眼神深处掠过复杂的云翳,有对老战友病情的沉重,有对峥嵘岁月的追忆,最终化为一声轻叹。“你叔叔……是个真正的军人,好同志。”老人声音低沉,“当年在边境,他和我们家老大,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后来……老大牺牲了,这份情,我们全家都刻在心里。你叔叔电话里说了你的事。孩子,你受苦了。”

这时,“维克多”端着水杯和一小碟精致的点心回来,轻轻放在“卢卡斯”面前,然后安静地坐在爷爷身边的椅子上,眼神关切。

老人看着“卢卡斯”,目光慈祥而笃定:“你叔叔的意思,我全明白了。他也信得过我。这样,在你成年之前,你的学习、生活所有费用,我来承担。你还在原来的学校读书,那边的生活我会安排可靠的人定期照料,保证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只管专心学业。如果遇到任何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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