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采薇:“……”
她觉得自己错了。
这人分明还是跟从前一样恶劣。
大半夜把她骗过来,竟然又开起了这种无聊且没礼貌的玩笑。
她平稳了一下呼吸,一双美目兴师问罪地瞪向了给她打电话的陈扬浩。
小助理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苹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鹿采薇,又看了一眼好端端的闻珩玉。
最后认命似的站起身来,却支支吾吾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少爷、少爷他不小心从阳台上坠了下来,刚好掉进了楼下的泳池里,人没受伤……就是、就是……”
当事人闻珩玉嫌弃地“啧”了一声,冲他摆了摆手,道:
“那什么,小陈是吧?”
“是。”陈扬浩忙不迭点头。
“要不这样,你先出去,让我跟……跟她单独聊聊。”
“好的好的!”
陈扬浩如蒙大赦,感恩戴德地鞠了个躬,麻溜儿地带上门出去了。
眨眼间,宽敞豪华的VIP病房里只剩下这对势同水火的夫妻。
鹿采薇撩了下耳边碎发,眉眼带上了些许疲意。
她率先发问:
“怎么,我卸了妆,闻大少就认不出来了?”
闻珩玉好像没听出话里的挤兑,还乐呵呵比了个“请”的手势,朝她示意道:
“站着多累呀,坐下聊,坐下聊。”
而他的这个动作则被鹿采薇尽收眼底——
胳膊活动自如,为了给她腾出一个位置,腿还在被子下蜷了蜷。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
她敛着眉,掩住嫌恶,没再往病床上看一眼。
伸手拉过了一张凳子坐下,又理了理身上那条简洁淡雅的绸质长裙的裙摆,准备接招。
“说吧,你要跟我聊什么?”
他们俩之间,除了一开始签订的那份婚姻契约,能有什么好聊的呢?
但闻珩玉接下来的话,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小陈助理说……”他一边开口,一边噙着笑意,饶有兴趣地盯着她,问道:
“我们俩是夫妻,三年前结的婚?”
鹿采薇猜不透这位大少爷的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也懒得再猜。
冷笑一声,她直言不讳道:
“闻珩玉,你坠个楼,是把脑子给摔坏了吗?”
却不成想,闻少爷胳膊支在膝盖上,单手托着下巴,坦然笑道:
“对呀。”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脑袋。
“我这儿,好像的确是出了点问题。”
平日里被他夹枪带棒地阴阳怪气惯了,毫无征兆地听他这么回答,鹿采薇被噎了一下。
她拧起漂亮的眉,半信半疑地问:
“严重吗?”
闻珩玉幽幽地叹了口气,神情似乎一下子正经了不少。
“非常严重。”
他盯着鹿采薇的眼睛,星辰一般的晶亮眸子闪着真诚的歉意。
“所以——”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鹿小姐,我好像……不记得你了。”
一句话说完,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鹿采薇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时间之长久,眼神之古怪,让闻珩玉有些承受不住。
他不自在地歪了下脑袋,手指轻轻挠了挠眉梢。
“不是,您多少给点儿反应啊。”
鹿采薇依然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她换了个问题:
“这件事儿你告诉赵阿姨了吗?”
闻珩玉似乎是对她口中的称呼感到些许疑惑,略抬了下眉:
“你是说我妈?我坠楼的情况暂时还没告诉她,她人还在国内,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不想让她担惊受怕。”
鹿采薇闻言忽地哈哈笑出声,低低柔柔的,在病房里格外动听。
“记得赵阿姨,记得她在国内,”她摇了摇头,觉得无聊透顶,扯唇嘲弄道:
“搞了半天,可别告诉我你是失忆了,却唯独忘了我。”
闻珩玉刚想解释什么,但被面前人这瑰丽的笑容晃了眼,微微愣住。
明明刚才见她的第一眼的印象,还是藤冰山白月季,是白勃艮第玫瑰,是重瓣白蔷薇……
可现在一笑,分明更像是一株绽放的牡丹。
带着雍容华贵的炫目光芒,让他不由自主地去脑补全世界最美、最昂贵的奇珍异宝,去给她做陪衬和点缀。
“闻少爷,”鹿采薇竖起一根葱白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让他回神。
而后一字一顿道:
“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吗?失忆这个梗,可太老土了。”
闻珩玉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那泛着粉的指尖上,又望回她的眸底。
轻声答:“2017年。”
鹿采薇一愣,蹙着眉,微微眯起了眼。
闻珩玉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
“我的记忆……停在了2017年7月10日。也就是说,我失去了从那天至今,这期间里整整五年的记忆。”
他继续解释道:
“所以我记得我妈,记得曾经在我面前露过几次脸的小陈助理,可唯独不记得——出现在这五年中的你。”
-
时间回溯到四个小时之前。
闻珩玉坐在病床上,头痛欲裂。
身旁戴着口罩的外国医生还在循循善诱:
“尝试着回想一下,你昨晚刚去参加了布洛迪拍卖会……”
另一侧,助理陈扬浩也在着急地提醒他:
“少爷您忘了?咱们是前天上午坐飞机来的英国。”
可闻珩玉晃了晃晕晕沉沉的脑袋,依旧坚持己见,固执道:
“但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我是在盘山公路上,跟我几个哥们儿一起飙车啊。”
陈扬浩上前一步,拿出手机递给他看。
打开的网页上,显示的是两个月前一场商业活动,几位西装革履的年轻总裁以及股东们的高清合照。
闻珩玉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定睛再看——
这不就是昨晚跟他一起开卡丁车过弯的那几个好兄弟吗?!
怎么摇身一变,全都收拾的人模狗样,回国继承家业去了?
陈扬浩低着头小声嘟囔道:
“我都说了,现在是2022年,您还不信。”
陈助理又搜出一大堆视频,作为佐证:
“喏,近几天的新闻联播,这上面的时间总不能造假吧?”
闻珩玉的表情逐渐龟裂。
他呆坐在病床上,心中更是无限崩溃。
对对对,你们说的不是假的,照片也不是假的,视频更不是假的……
我现在怀疑我自个儿是个假的!
他倒抽一口气,扬声喊道:
“我手机呢?把我手机给我,我要给我妈打个电话。”
活到二十岁,不对,是二十五岁的闻少爷,在上了小学之后,又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有事儿就喊妈。
陈扬浩助理却一摊手,告诉他:
“少爷,您的手机跟着您一起掉泳池里了,这会儿还没捞上来呢。”
他递上自己的手机,建议道:
“给您先用我的?”
“算了算了。”
闻珩玉想了想,冲他们摆摆手。
“我妈离得太远了,不能马上就见着。你们也先出去吧,让我自己静静。”
“离得近的倒是有一位……”陈扬浩犹豫了一下,才出声道:
“要不,我先请太太过来陪您?她跟咱们是一起来的伦敦,现在就住在酒店呢。”
“谁?”闻珩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助理悄悄打量了一眼他的表情,咽了口唾沫,坦言道:
“是这样的少爷,您在三年前——结婚了。”
闻珩玉顿时如遭五雷轰顶,被这个爆炸性消息给震惊得不轻。
“不是,我结婚……我跟谁结的婚?”
简直荒谬!
如果只是脑子出了点儿问题,丢失了几年记忆,那还尚且可以接受。
闻珩玉挺能看得开——大不了就是有病治病呗。
能治好就治,治不好拉倒。
这是他身为闻家少爷与生俱来的底气。
失个忆而已,多大点事儿啊。
可现在居然告诉他,自己在失忆的这五年里,结婚了?!
原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就这么轰然出现了巨大的变故。
——户口本上多了一个名字,卧榻之侧多了一个女人。
同时,也让他被迫从一位潇洒恣意的公子哥儿,变成了需要收起玩儿心、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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