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薛灵殊终于抬起头,有气无力道:“给我一段时间。”
“十日。”
柳依依也知道,五百两点的银子对薛灵殊一个世家小姐来说,凑出来是有些困难的。
但是小公爷说,他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会回京城,若是回了京城,薛灵殊说不定就不认账了。
所以,十日是她想出的最宽期限。
再说,薛灵殊没钱,其他人有啊,她自己若是有能耐,可以从其他人那里拿到银子嘛。
闻言,薛灵殊也没说什么,拉开门走了出去。
采月和照雪一直贴在门边,里面两人的对话基本都听见了。
见自家小姐出来,两人都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五百两银子,即便小姐把首饰都当了,也不一定能凑足。
三人走后,墨良走了进来。
“公子晚饭前回来,依依姑娘若是想要出去逛逛,我会跟着保护你。”
若是脸上没有涂药,柳依依倒是想出去逛逛街。
但自己现在这尊容,实在影响她逛街的心情。
想了想,问墨良:“你知道唐将军和夫人住在什么地方吗?”
甄府
甄守疆五十有三,对于武将来说,正是老当益壮、在战场上打拼的年纪。
可惜,前些年与人交战的时候,他从马上摔了下来,脊椎落下毛病。
如今不能骑马,更不能舞刀弄剑,只好遗憾致仕,回了祖籍安临。
长子如今继承他的衣钵,在北疆带兵打仗,战功赫赫。
长女则嫁与好友之子唐平之。
自己虽然失去了再上战场的机会,但儿女双全,又各自有个着落,原本他是可以安心颐养天年的。
可谁知女儿突然来信,说要跟唐平之和离。
可把老父亲吓了一跳。
唐平之为人磊落仗义,颇有其父之风,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自己的女儿从小被当成男子养大,性子也不柔顺,唐平之肯娶她,着实让甄守疆意外又欣喜。
他记得,自己的女儿对唐平之很中意的。
怎么才三年功夫,女儿就要闹和离?
事实上,甄玉棋初见唐平之的时候,确实对他很中意。
那样魁梧的身材,比她见过的一众弱鸡好看多了。
一开始她就知道唐平之有个得宠的妾室,不过甄玉棋这方面看的开,自己毕竟是正室,那人不过是一个妾室,自己还拿捏不住?
直到嫁了过去,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简直是大错特错。
自己是大将军之女又如何?
新婚当晚,自己的夫君还不是因为那个妾室装病,差点弃她这个新婚妻子不顾、就要去见那妾室?
婚后她并没有主动去找那个妾室的麻烦,可对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她的底线。
更可恨的是,唐平之不问青红皂白,每次只要那个女人一哭,就斥责自己欺负人家。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解释过,可唐平之都说她在狡辩。
人心都是肉长的,失望累积到最后,就变成麻木了。
母亲郭氏知道她的心思。
可是父亲,一则他是男子,不一定明白女子的苦楚;再来,他身体不好,她不想让自己的父亲为她的事伤神。
以至于甄守疆一直以为他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生活美满。
直到几个月前,她被那个女人害得流产。
一气之下,她让人将那女人打了十大板,扔到柴房里。
唐平之回来后知道此事,气急败坏,到她屋内吵闹一番。玉檀想要说出孩子的事,却被她阻止。
早就对他死了心,孩子的事,不过让她下定决心和离。
甄守疆收到女儿的信后,觉察出不对劲,去信去问缘由,也没有得到女儿的回音。
最后还是郭氏被他问得没法,才将女婿那个宠妾的事说了。
甄守疆气的咬牙切齿。
但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告诉他,不能意气用事,他要将事情弄得明明白白,再决定怎么做。
这才写信给唐平之,让他夫妻二人来安临住一段时间。
此时,父女二人正坐在院中石桌旁下棋。
“将!”
甄玉棋笑道:“父亲是故意输给我的吧?您都连输三次了。”
“哼!输赢乃兵家常事,输了就是输了,什么叫‘故意输’。”
“再来两局?”
甄守疆摆摆手,“不来了。”
见他要起身,甄玉棋连忙走过去扶他,两人朝着前厅走去。
甄守疆斟酌了下,开口道:“玉棋,你,想好了?”
甄玉棋没有说话。
甄守疆明白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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