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营地。
帐中,太医院的几名御医看了一眼顾偿肩上棘手的伤口,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手忙脚乱地动了起来。
为首的老院正几经确认,松了口气道:“万幸万幸,没伤到骨头,但伤口需要缝合,准备麻沸散……”
御医们离开顾偿榻前,纷纷开始准备缝合伤口需要的东西。
顾偿趁人离开,伸出手去拉阿愿的衣袖,心疼地看着床榻边小姑娘苍白的脸色,小声哄道:“我没想惹你生气。”
话出口,他对上小姑娘那双宛如星海碎裂的琉璃眸,猛地一噎,不由气短。
阿愿最是知道怎么折磨他,明明一个字未言,一个眼神却让他愧疚得四肢百骸都难受得要命。
顾偿央求道:“让御医给你看看手,好不好?”
啪嗒,小姑娘垂眸间眼泪落到顾偿手背上,顾偿心慌了。
“麻沸散来了!”
老院正亲自端着药走到床榻边。
阿愿没回顾偿的话,从他手中抽回衣袖,给御医们让开床榻前的位置。
“阿愿!”
“顾将军,你先把麻药喝了。”
阿愿抬头看了顾偿一眼,顾偿微怔,二话不说地接过药一饮而下,麻沸散的药效上头极快,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阿愿已经转身离开营帐。
“阿……愿……”
老院正手疾眼快地扶住了晕倒的顾偿,“快快快,缝合伤口。”
阿愿一出营帐,就撞见了帝尧。
太子殿下一身染血的衣袍还没来得及换,负手而立在那儿,瞧样子倒是像一直在等着阿愿。
“你想去哪儿?”
帝尧眼尖地注意到阿愿藏在宽大披风下的弯刀,神色不变地问道。
阿愿未言。
帝尧上前一步,眸色复杂带着克制道:“我陪你去。”
阿愿蹙眉看向帝尧,后者淡淡道:“我听沈至行说了,虽然没有证据指向那位‘蛮族世子’,但我猜你是要去见他。我并非想拦你,是担心……”
你会出事。
“担心我行刺蛮王,导致大周和蛮族开战?”
帝尧哑声,不可否认,这也是他担心的一点,这时节大周确实不宜与蛮族开战。
阿愿垂眸,冷漠道:“殿下想多了,我会的东西至少有一半是护骨烈教的,我杀不了他。顾偿的伤势一般药材难有效用,今夜必定高烧,我只是要去寻药引。”
帝尧闻言松了一口气,“需要什么药引?我派人去寻。”
“赤尾金蛇的蛇胆。”
帝尧皱眉,“那等剧毒之物?”
“凤南山中有,我白日里在见过。”
“好,我即刻派人去寻,”说着,帝尧的目光落到阿愿的右手上,“我让御医替你处理伤口。”
一夜的兵荒马乱,顾偿果真如阿愿所言,夜里高烧不退,连周文帝都惊动了,好在禁军及时寻回了蛇胆,以蛇胆为引入药,顾偿的高烧总算降了下来。
翌日即是太子生辰,不少大臣因猛兽袭击一事,奏请周文帝回京,推迟生辰宴,但骊山行宫的庆宴等一切皆准备妥当,周文帝也问了帝尧的意思,最终生辰宴如常进行。
生辰宴当晚,皇后娘娘亲自牵着被禁足东宫多时的孟侧妃出席,向朝臣们宣布了一件喜事——孟侧妃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大周即将迎来皇长孙。
“代绾,瞧瞧,太子这是高兴得愣神了!”
高台上,皇后拍着身侧孟代绾的手,笑容和蔼地说道。
孟家是书香门第,孟代绾的相貌只能算清秀,瞧着极为舒服,身上有一股与世无争的书香气。
孟代绾看了一眼帝尧,娴静又羞涩一笑。
帝尧微微蹙眉,看向早有成算的皇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等喜事,儿臣这个做父亲的竟是最后才知道。”
皇后:“代绾也是在你启程去边关历练后,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本就身子弱的,怀孕前几个月胎相一直不稳,所以母后擅自做主让代绾把有孕的事情瞒下来,让她称病闭门静养。”
说着,皇后看向跟在帝尧身后的温珠,笑意不达眼底道:“你和珠珠感情甚笃,本宫也不想因为代绾有孕的事情扰了你两人的相处,不如这样,之后本宫打算把代绾接进凤栖宫养胎,太子和珠珠觉得如何?”
帝尧一眼看穿了皇后的意图,暗暗叹了口气,行礼道:“儿臣听从母后安排。”
温珠脸上笑容依旧,眼中不敢流露一丝对皇后的怨恨,她心中已经明白自己被皇后摆了一道,好一个口蜜腹剑!
怪不得她之前入宫哭诉,皇后轻易就答应了“禁足”孟代绾。
这位与陛下青梅竹马长大的大周皇后自有手段,当众宣布孟代绾的身孕又说出这番话,在防着谁不言而喻,就差把警告写到温珠脸上。
温珠咽下心头的不甘与屈辱,脸上毫无破绽,乖巧行礼道:“珠珠也听从母后安排。”
皇后满意点头,“好了,太子也入席吧,代绾你与太子同席,太子你可要好生照料本宫的儿媳与小皇孙。”
“是。”
礼乐再起,歌舞喧闹,小皇孙的事情宣布完,大殿再度热闹起来,不少大臣起身向陛下和太子贺喜,没完没了地说着吉祥话。
周文帝应付乏了,就让众臣都去找太子贺喜,满脸笑意地看向若有所思的发妻,“怎么了?”
皇后盯着太子席位,几不可查地蹙眉,微微叹了口气,摇头道:“儿子越大我便越看不透他的心思了,从生辰宴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知道了代绾的身孕也不见多高兴……”
周文帝饮了口酒,不以为意地笑道:“怕是初为人父,还没缓过神来,朕当年刚得知你有身孕的时候,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皇后斜睨了周文帝一眼,轻拍一下他摸向酒杯的手,训道:“少喝。”
周文帝笑了笑,当真就听皇后的话,不再去碰酒杯。
礼乐停,歌舞歇,就到了“唱礼”环节,有讨巧的臣子会站出来讲一下自己献此生辰礼的“典故”,大多是把话吹到天上去。
帝尧淡淡听着,少有回应,只有像沈相、老太傅这一级别的长辈,帝尧才会起身道谢。
“常国公献宝剑一双!”
“武英候献翡翠青翠瓶一对!”
“戚阁老献……”
“……”
“上官将军献玄弓一柄!”
“顾将军献钟灵一对!”
“等等,”主位上的周文帝一听是顾偿献上的生辰礼顿时来了兴致,“拿上来给朕瞧瞧,这钟灵那是何物?”
立即有太监将放着礼品的托盘呈至周文帝跟前,但无人答话。
因为顾偿受伤,阿愿一直随床照料,所以两人的席位上是空的,只是按规矩送来了生辰礼。
武将席位一排,上官老将军踹了自家逆子一脚,上官奇侯赶紧站起身,嘴边鸡腿的油光都没来得及擦干净,开口解释道:“回陛下,钟灵乃是昆山城百姓为祈福编织的一种手绳,用的是昆山盛产的五种矿石,先将其打磨成细珠,再用彩绳穿线编织成手环,寓意平安喜乐、诸事顺遂。”
周文帝把玩着手中五彩精致的手绳,调侃笑道:“顾偿那小子还能献上这么细致的东西,朕还以为你们这群武将东送一把刀、西送一柄弓的,准备把太子的东宫装点成武器库呢!”
上官奇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头道:“顾偿也是个粗人,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那手绳是我妹子做的,顾偿也就占了个有媳妇的便宜,若是末将有媳妇,末将送的礼准比他好。”
这是个直肠子,肚子里有什么话都敢往外倒,再加上嘴皮子快,上官老将军没拦住,差点被他气得翻白眼。
这是什么场合?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周文帝倒是很喜欢上官奇侯直爽的脾气,闻言一乐,“怎么?我大周的上官少将军这是想娶媳妇了?既然如此,朕给你赐婚一门婚事如何?”
上官奇侯一懵,同时懵住的还有上官老将军。
只听帝王朗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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