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子殿下返程之日,边塞众将领齐聚崇安城为之送行,百姓们夹道相送。
帝尧为边塞百姓除掉了王誉这枚毒瘤,在民间的威望更上一层楼,除此之外上官老将军暂代边塞主帅之职,上官父子又已效忠太子。
声望军权,皆已在手,太子殿下此次边塞历练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华京中他那些兄弟怕是要气得昼夜难安。
但一袭鎏金白袍的帝尧站在马车上,回望一众恭敬行礼的将领和乌泱泱的百姓,竟无一人是他想见的。
大概是帝尧在马车上站了太久,一众将领想抬头都怕失礼,纷纷忐忑了起来,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走?
好在此刻,福禄步履匆匆地走到自家主子身旁,低声了句:“殿下,顾夫人病了,怕是不能来送行。”
其实福禄心中知道,就算阿愿没病,也是不会来的。
“病了?”
帝尧回过神来,眉头紧皱,眸中藏着焦急与担忧,“她怎么会病了?是因为那日上山祈福?为何无人来告诉孤?!”
眼瞅着自家主子情绪要激动起来,福禄急忙压低声音道:“殿下,顾夫人只是旧疾复发,冯大夫已经去看了,陛下和皇后娘娘还在宫中等着您呢,您这次遇险,皇后娘娘都急坏了……”
帝尧欲下马车的动作一顿。
福禄见状,赶紧再添一把火,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陛下第三封催您回京的密旨已经到了。”
帝尧低眉看着那份密旨,目光却是空洞的,袖中大拳紧握,沉声道:“旧疾复发?”
福禄不敢隐瞒,“是,冯老说是老毛病了,经年寒疾,一朝复发,高烧不退,每年入冬乍寒,顾夫人都要犯一次寒疾,只不过……这一次寒疾来得凶了些,但冯老也说问题不大,有顾将军在旁守着,顾夫人康复得总比往常快些。”
那句“顾将军在旁守着”终究阻住了帝尧的脚步,他有什么资格走下这辆马车去看她?他以什么身份去看她?
恰逢,季直这个三棍闷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前,恭敬提醒道:“殿下,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福禄和季直严丝合缝地挡在太子殿下身前,期间福禄还警告地瞥了眼旁边马上的盛阙。
盛阙和福禄对视一眼,平淡地移开目光,竟是老老实实待在马上,没再说什么做什么。
福禄暗暗松了口气。
“吁——”
马蹄高抬,骏马被勒停。
是原本在队伍前头的沈至行突然策马来到太子车驾上,神色焦急地拱手禀道:“殿下,臣想起军中还有些未完之事,恐还要耽误几日,待臣处理完军中事,立刻便会追上殿下的车驾回京,还望殿下应允。”
原本心绪就乱的帝尧看向将慌乱与担忧写了满脸的沈至行,素来喜行不于色的华京第一次公子以往哪有这般失态的时候,自来到边塞,帝尧倒是经常看到自己这位好兄弟如此模样。
“羡清,三年了,”帝尧幽幽开口,“你沈家子弟虽有成年后必须来边塞历练的规矩,但期限一年而已,如今你来边塞已三年有余,沈相多次修书催你回京,你都不肯。孤来边塞前,沈相甚至声泪俱下地求到了孤面前,此行来边塞,务必将你带回。”
帝尧深深看着沈至行,似乎要把人看穿一般,“羡清,你到底因何不愿回华京?”
马上的沈至行一僵,他苦涩开口,“殿下,臣有些放不下的事情,必须亲自做,不然余生难安。”
“放不下”,帝尧低念着这三个字,忽尔意味不明地一笑,“罢了,孤再宽限你半月时间,半月后孤要在华京城门口见到你。”
沈至行闻言松了口气,“多谢殿下。”
片刻后,太子尊驾启程返京,王师护卫,北风送行,黄沙扬起,西方一线夕阳半悬未落……
这般意境风景,倒是更为衬“放不下”这三字。
同样随着军队回京的沈栀意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回望着崇安城,虽然她来边塞时间不长,一开始还很嫌弃这个地方,但如今要离开,满心的不舍让她微微红了眼。
“嬷嬷,呜呜……”
小郡主孩子气地抱住了一旁的高嬷嬷,“我舍不得阿愿,我也舍不得澄娘和年年,要是能把她们都待到华京去就好了。”
高嬷嬷无奈地拍着小郡主的后背,哄道:“愿小姐嫁了夫君,自然要和夫君在一起,澄娘和年年自然是要跟着愿小姐的。”
“还有我那个坏哥哥,说什么军中有事,又不肯回家了,呜呜呜……”
“郡主放心,太子殿下已经下令,大公子必然得听命,等咱们回京,就能见到大公子了。”
“呜呜呜呜……”
与此同时,队伍中央最华贵的马车上,福禄亲自驾车,帝尧闭目养神地端坐在车厢中,习武之人耳力甚佳,即便隔得老远,还是听见了沈栀意孩子气的哭闹声。
“孤很羡慕栀意,更羡慕至行。”
帝尧睁开眼睛,低眉苦笑了一声。
驾车的福禄听着这句话,不由心惊胆战,羡慕什么?羡慕小郡主能把舍不得顾夫人挂在嘴边?还是羡慕沈公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留在崇安城?
福禄缩了缩头,加快挥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
半月后,邺城驿馆。
由于队伍中有车驾,太子一行走得不算快,估摸着脚程,再有个三四日也就到华京了。
就是这一路上小郡主闹腾得厉害。
起因是她最喜欢的太子哥哥,竟然把崇安军营中那个叫晓春浅的营妓带在了身边,允许其贴身伺候,这让小郡主怎么忍得住脾气,不日日闹腾得不得安生才怪。
晓春浅也是命大,当初蛮族攻入崇安,她一个无人照拂的弱女子兀自逃进山里,躲了一个月才出来,虽然过得狼狈,但好歹保住了清白和性命。
后来她从山里出来,饿晕在崇安军营前,还是阿愿发现的,给她做了吃食,准备了换洗的衣裳。
自古美人相轻,像晓春浅这样自负清高的美人最是不喜欢看到旁的颜色,尤其是阿愿那样出色的容貌,以己度人,晓春浅觉得阿愿也该是不喜欢她的。
可当时她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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