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后面因为谭敏的调解,聂鑫彻底安静下来,但后面沈沛安也因为这一折腾,彻底睡不着觉了。
他把剩下的止痛药全部吃了下去,却还是被病痛和梦魇折磨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亮才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恰好是周一,聂平海要去公司上班,谭敏在私立学校也有自己的事需要处理,所以没人再去理会沈沛安。
他们也都觉得,沈沛安第二天就会走。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曾经的家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也成了这个家的外人,留下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不过沈沛安昏睡到九点才慢慢转醒,吃完了张叔送来的早餐,他就打算离开。结果那个跟他没什么接触的妹妹突然找上来,还讨好似的喊他“哥哥”。
沈沛安疲于应对:“你要不直接说,你想要什么?”
“哥哥,我昨天晚上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你是雨瑞的前总裁,你好厉害呀!”聂菁尝试着去拉他的胳膊,撒着娇说:“我特别喜欢你公司的一个明星,你能不能帮我介绍认识一下啊?”
沈沛安表示拒绝,他真的没心力去弄这些事了:“我现在已经卸职,和雨瑞没关系了,就算我在任的时候,也只是管理层,和艺人接触不多,没办法帮你介绍。”
“怎么可能呀?”聂菁不依不饶道:“网上不是说,你早期独捧他一个人吗,怎么可能接触不多?”
沈沛安瞳孔一缩。
独捧……
聂菁说的是……
“拜托了……”聂菁晃动着他的手臂,眨巴着眼睛:“我真的好喜欢任栩,你是总裁,你帮我安排和他见一面吧……”
沈沛安的脸一下子褪去了所有血色。
任栩,是任栩。
昨夜的梦魇里,他梦见的全是任栩。
他那么想把这个人从记忆里抹去,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提起?
聂菁没有眼色,丝毫没有注意到沈沛安情绪的变化,甚至还拉着他朝四楼的楼梯间看去。
——在四楼楼梯的转角,有一张任栩的巨型海报。
当曾经挚爱的脸猝不及防的闯入眼帘,沈沛安的胸口像狠狠被插了一刀子,痛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让他看到任栩,他明明就已经够痛苦了,为什么还要拿任栩来折磨他。
喉咙涌上腥甜,他倏地撒开聂菁的手,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卫生间。
他趴在卫生间的马桶吐了血。
任栩就是这么残忍,哪怕只是一张海报,也能让他痛不欲生。
聂菁在外面敲门,不满道:“不至于吧,只不过让你安排我见一下任栩,你就跑卫生间躲起来了?”
泪痕爬满了沈沛安的脸颊,他的情绪被刺激得几近崩溃,哑着嗓子说:“你走吧,我没办法帮你安排……”
“小气!”聂菁也不装了,嚣张跋扈的性格暴露无遗,踹了一脚卫生间的门后,气冲冲地走了。
沈沛安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点点拼凑残破不堪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想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失忆,不记得任栩,不记得那些犯贱的回忆,不记得那些痛到窒息的过往……
沈沛安也不知道,他努力了多久才重新恢复了平静,流干眼泪的同时,全身上下已经痛到了麻木。
他虚弱地走出卫生间,再也没有勇气去抬头看一眼楼梯间的海报。
如果任栩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概只有一头撞死,才能摆脱那凌迟般的心痛吧。
他竭力想一些其他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终于,他想起,在那个楼梯间,不该挂那张海报的,原本应该挂着一幅画。
——他母亲当年亲手画的一幅画。
沈怡是艺术家,那是他母亲的遗作,画完那一幅画后,她母亲就病了,再没能拿起画笔。
他记得那是一幅夜景,叫《虫儿飞》,就是那首童歌《虫儿飞》,有流泪的星星,有枯萎的玫瑰,还有萦绕于漆黑深夜的萤火虫。
所以,那幅画去哪儿了?
他找到了张叔,张叔说他年纪大了,需要想一想。
但他们的对话被路过的聂鑫听见了,聂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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