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潇然冷不防被傅元一拳打在鼻梁上,后退数步站定,衣襟上已滴了好几朵血花。
傅元一双眸子怒火中烧,扑上前去还想再补一拳,却被许潇然反手攥住手腕,把他抵在廊柱上。
“傅元你疯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众人惊得一动不动,杜青海最先反应过来,偷偷眼神示意下人去正厅禀报。
傅元如一头困兽般挣开他,两手死死拽住他的衣领,“你背叛我,你背叛我……”
许潇然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掐住他的肩膀厉声道,“就因为我如今成了大将军,你就对我怀恨在心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傅元背靠柱子被推到桌上,瓷盏茶具碎了一地。混乱间,他右手摸索到一块锋利瓷片,毫不犹豫地扬手朝许潇然颈旁划去。
下一秒,温热鲜血溅在他脸上,许潇然瞳孔颤动,捂住脖子向后倒去。
眸中狡黠一闪而过。
殿外嘈杂脚步声逐渐靠近,打头的掌事姑姑看到厅中一片狼藉,猩红血液凝固在地面,忙转过身挡住太后视线,颤声道,“有人行刺许大将军,娘娘莫要看。”
说罢,朝身旁宫女道,“快去请太医,再通知陛下身旁的苏公公,就说许将军在立夏宴上遇刺。”
傅元站在殿中央,闻声恍恍抬起头。血迹还横在脸上,手中紧握的碎瓷片割破掌心,正沿着手指尖滴血。
太后身后跟着的大臣皆是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傅国公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傅国公身子沉得如灌了铅,沉默半晌后缓缓走到傅元身侧,在众人目光下单膝抱拳跪于地上,沉声道,“我傅家世代武将,忠勇之心,天地可鉴。”
“爹!”
傅元回过神,扔下瓷片想把他扶起,却被傅国公拽着跪到地上,脊背佝偻在夕阳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今日犬子犯下大错,不求皇上太后原谅,但求看在老夫尽粹事国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免受牢狱之苦……”
抬起头,眉间皱纹深如刀刻,竟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太后伸手抚上眉心,斟酌开口道,“国公还请起身,哀家自会向陛下求情,”
傅国公心下松了一口气,刚要拜谢,却见太后一招手,身旁两个侍卫上前押住傅元的手臂,把他拖出殿外。
“但此事毕竟非同小可,世子殿下这几日就留在宫里听候发落吧。”
话毕折身离去,傅元还欲挣扎,被侍卫一个手刀劈在后脑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场筵宴以血光告终。
众人四散离去,杜青海走到角落里的关纤云身前,邪笑一声道,“小娘子,你现在若是后悔了想另谋出路,来杜府找我,我说不定发发善心还能让你做个侍妾。”
关纤云手紧握成拳,硬是把满腔怒火咽下去,别过脸轻声回道,“不劳公子费心。”
“哼,不识相,我看你能撑多久。”
杜青海冷哼转身,广袖在她面上重重一挥,鬓边青丝被风拂乱,脸颊火辣辣的疼。
直到面前身影离去,才红了眼眶,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滴落。
她抬起头,傅国公仍跪在血渍旁,迎着落日的余晖,双目混浊无神。
“阿公,快起来吧,地上凉。”
她忙跑过去想把傅国公扶起来。而这个曾经精神矍铄的老将军,此刻却如失了魂魄般跌落在地,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
“没关系的阿公,我们先回家,先想办法把殿下救出来……”
她拼命摇头,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对,对,先把元儿救出来。”
傅国公挣扎站起身,身形摇晃,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关纤云抹去眼泪,搀着他离开皇宫。
思绪被吹散在混着血腥气的晚风里。
*
地牢内,四面无光,朽木腐气弥漫。
傅元被关在牢房尽头,身上仍是穿的立夏宴那日的锦袍,果酒香味吸引一溜虫子爬到他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咬痕。
能被关押在宫里的,大多并非穷凶极恶之人,而是在宫闱斗争中站错了队,或说错话的朝堂官员。这群人见傅元被打下狱,皆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除了谋权篡位,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错能让皇帝如此动怒,居然把这不可一世的小将军关入大牢。
一连三日上面没有任何动静,牢房对面那人便壮起胆子跟他搭话。
“呃……不知殿下是因为何事来这儿?”
傅元怔怔抬头,一双眸子迟缓无神。
“因为我杀了人。”
问话那人一愣,反而旁边的是狱卒嗤笑出声。
“还世子呢,你们在牢里呆着,外面发什么都不知道。他如今打了败仗变成傻子,还在筵宴上捅了新升官的大将军,皇帝气得要砍他的头!”
傅元一听要砍头,有些慌张地把手伸出铁栏,拽住狱卒的衣服道,“可是我不能砍头,我还有爹娘,还有夫人等我回家呢……”
狱卒不耐地甩开傅元的手,隔着铁栏杆瞪他一眼。
“皇上把你的命留到现在已是开恩,要我说,你勾结外敌,就该给那些在河湟牺牲的将士陪葬!”
“我,我没有勾结外敌!”
傅元使劲朝外伸手,却被狱卒一脚踩在地上碾压,手背顿时红肿一大片。
那狱卒正得意,一转头瞥见黑暗中典狱长的身影,忙收回脚站定,低头道,“大人,您有何吩咐。”
典狱长轻咳一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瞥了眼傅元后折身离去。
狱卒目送典狱长离开,随后掏出钥匙打开铁栏门,把他拽出来道,“去审讯室,有大人要见你。”
傅元脚步踉跄跟在狱卒身后,又沿石阶往下走了近两米深,这才来到一间逼仄的暗室,潮湿阴冷,唯有墙上几束火把透出丝丝光线。
他被狱卒推进暗室,身后的厚重铁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隔绝外部所有声响。
面前一个男子隐匿在阴影中,背对着他,手里似乎是在把玩什么东西。
“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傅元犹豫开口,那人却身形一顿,转过身,露出一张青紫淤肿的脸,眸色阴沉狠厉。
“回家?你把我打成这样,还差点割断我的经脉,想一句道歉都不说就回家?”
傅元垂在身侧的两手猛地紧握,手背青筋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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