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姐与谢月朗并不熟悉,裘智与王仲先便向她告辞离去。
刚出大门,二人就遇上了朱永贤。
朱永贤离开裘智家以后,总觉得自己不能躺平,干等着裘智破案,于是拉着刘通判来到谢家。他见裘智一身素白,便猜到对方心中内疚,特来祭拜。
裘智看朱永贤似要开口,生怕他让自己回家休息,赶紧拦住话头,道:“你是来查看现场的吗?咱俩一起去。”说着,主动拉住朱永贤的袖子,将他往府里拽。
王仲先见状,心中生出些许醋意。裘智素来不喜与人过于亲近,如今竟为破案主动拉着朱永贤。
朱永贤也是一怔,随即心中暗喜,想道:不愧是正义的小伙伴,为了破案都牺牲色相了。
此时,三姐与珠儿在灵前上完香,准备离开。来到院中,见裘智与顺天府官员站在一起,以为对方亦是官身,想到自己刚刚得罪了裘智,心中略感不安。
裘智冲她微微一笑,拱手示意。
三姐看他神色温和,显然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暗暗松了口气,忙轻轻福身,拉着珠儿离去。
朱永贤看三姐的穿着打扮,立刻猜出她的身份,又不由自主地瞥了裘智一眼,见二人似乎颇为熟络,脱口而出:“她是哪家的姑娘?你们怎么眉来眼去的?”
话一出口,朱永贤就被自己的语气惊到了,竟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他偷偷瞄向裘智,见对方全然不觉,平静道:“刚在谢娘子家院子里认识的,也是来祭奠的。”
朱永贤闻言,竟莫名生出一丝窃喜,暗忖:原来是刚认识,看来没什么交情。
不知怎的,朱永贤突然有些心虚,轻咳一声,强行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咱们快去现场看看,别耽误了正事。”
说完,他迈开大步向里走去,但刚走了两步就猛地停下,对刘通判道:“你先去给谢月朗上香,你要是昨晚就来盘问她,她也不至于惨死家中。”
刘通判不敢违拗,只能不情不愿地去前厅灵堂祭奠一番。
随后,几人来到谢月朗的卧室。裘智一踏入房间,便开始仔细打量四周。
虽然尸体已经被移走,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地面上散落着棕红色的血迹,令人不寒而栗。
柜门与抽屉敞开,蚊帐和床单随意堆在地上。家具东倒西歪,瓷器被人刻意摔碎,碎片散落一地。
朱永贤望着眼前的景象,愣了一瞬,随即转头看向刘通判:“是凶手把房间弄成这样?还是你们搜查时弄乱的?”
刘通判躬身解释:“下官赶到时,屋内便是此等模样。”
朱永贤当即断言:“一定是凶手故布疑阵,让咱们以为是劫财,而不是杀人灭口。”
“王爷英明,必是如此!”刘通判满脸堆笑,忙不迭地奉承。
裘智瞥了二人一眼,并不说话。
在裘智看来,谢月朗属于涉案人员,顺天府的官员再无能,也不可能将她的死因归于抢劫。凶手行事周密,不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对方如此布置,应该另有原因。
朱永贤一直留意着裘智,见他神色间流露出一丝不赞同,便知自己猜错了。
裘智看朱永贤在屋里跳来跳去躲避着碎片,怕他受伤,关心道:“地上都是碎片,你小心点,要不在外面等我吧。”
“那怎么行!”朱永贤立刻摇头,语气坚定:“我们是搭档,破案当然得一起勘察!”
裘智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朱永贤问道:“谢月朗和婢女都被谋害,报案人是谁?”
刘通判连忙回道:“是谢家的一个洗衣妇。她上午来收衣服,敲了半天门没人应,进去一看发现三人被杀,立刻找到巡街的衙役报案。”
话未说完,朱永贤便急不可耐地打断:“她人呢?赶紧带过来!”
昨天一直是裘智主导问话,朱永贤捧场。今天朱永贤的表现欲突然爆棚,好似孔雀开屏,王仲先察觉有异,偷偷看了他一眼。
刘通判答道:“在顺天府里候着。”
他深知朱永贤对这个案子颇为重视,洗衣妇是重要证人,因此将她留在府内,以防朱永贤心血来潮想要审问。
朱永贤闻言,立刻催促:“走,赶快去问话。”说完,又想到裘智身体不好,忙体贴道:“你要不回家歇着,回头我把笔录送去给你看。”
裘智不假思索:“一起去吧。我想亲自问问证人,顺便看看那只梅瓶。”
王仲先对破案毫无兴趣,不过心系裘智,又见朱永贤和裘智越发亲近,心中隐隐不快,说道:“我也去。”
谢家离顺天府不远,几人沿路缓缓前行。
途中,朱永贤目光频频落在裘智身上,又匆匆移开,仿佛害怕被人察觉。他心中暗自烦恼:我刚才吃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喜欢上他了?
一想到可能喜欢上裘智,他忍不住心跳加速,连忙否认:才认识一天,怎么可能?难道是一见钟情?
转念再想,裘智长得好,人又聪明,性格温柔,自己对他一见钟情太正常不过了。而且老天让自己在古代遇到老乡,不就是天定的缘分吗?
朱永贤想起初见裘智时的恍神,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心事,转而开始发愁要怎么追求对方了。
裘智看朱永贤眉头紧锁,表情变幻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裘智不愿打扰朱永贤,便与刘通判并肩而行,将王仲先可能被下药,以及凶手在国子监有帮手的推测告诉了他。
朱永贤虽然沉浸在思绪中,却一直留意着裘智的动静,闻言插话道:“我明白了,凶手是谢月朗的客人,从她那听说了杜十娘的事,然后在国子监里找了个内应,配合自己作案。”
刘通判立刻点头哈腰,附和道:“王爷英明。”
几人来到顺天府,朱永贤吩咐衙役先将梅瓶取来。梅瓶的瓶口已被锯下,瓶颈处的开口虽不大,但足够让匕首进出,只是内部依旧看的不太清楚。
裘智接过梅瓶,仔细地里外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黄承奉站在一旁,见裘智一无所获,心中暗自冷笑:算什么神探。
朱永贤看裘智脸色不佳,宽慰道:“没关系,我相信你,早晚能弄明白。”
裘智沉思片刻,说道:“其实,很多事并不复杂,只是我们容易陷入心理误区,被困在死胡同里。我觉得这个藏匕首的手法没那么难,我回去再想想。”
裘智本以为自己只擅长病理学,但现在只要证据摆在自己面前,总能找到一些灵感,破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思及此处,裘智对朱永贤颇为感激,要不是对方鼓励,自己未必敢迈出这一步。
白承奉听罢,不由嗤之以鼻。他原本以为裘智会说出什么高见,没想到竟是画饼。
朱永贤却一脸信任地点头道:“没错,你说得对。”
此时,赵推官带着洗衣妇走了进来。裘智看她年约七十,身穿葛布短衫与裆裤,腰系合围掩裙,步履蹒跚,显得格外瘦弱。
裘智原先对报案人存有几分怀疑,但见她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像能手刃三人的样子。
洗衣妇今早上发现了三具尸体,一直心神不定,如今被官差围住,局促得手都不知往哪放了。
裘智温声安抚道:“您别害怕,我只是想问您几件事。”
洗衣妇听裘智语气温和,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戒备依然未散,显然对与官府打交道并无好感。
裘智见状,也不急于询问案情,随意与她拉起家常:“大娘贵姓?今年多高寿啊?”
洗衣妇低着头,讷讷道:“老妇姓崔,今年七十了。”
裘智接着询问她的家庭情况,得知崔大娘寡居五十年,无儿无女,平日里以给人洗衣、做针线活为生。
裘智温言道:“大娘在谢家做了多少年了?”
崔大娘掰着手指算了算,答道:“十五年了。”随即叹息道:“谢娘子人长得好,脾气也和善,真是可惜了。”
裘智见她情绪逐渐放松,试探道:“大娘,今天早上的事,能不能再和我说一遍?”
崔大娘本想推脱,自己已经把情况和顺天府的老爷讲过好几次了,但见赵推官目光凶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无奈地讲起自己发现尸体的经过。
崔大娘一早起床后,将洗干净的衣裳收拾好,照例去了谢家送衣服,顺便取回脏衣清洗。刚到门口,她便察觉到一丝异样,谢家静悄悄的,半点声响都没有。
谢月朗陪虽然起得晚,但她的两个丫鬟墨涛和醉荷一向早起,总会提前整理好脏衣,在院中等着自己。然而今天,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崔大娘站在院里喊了几声,始终无人应答,心里愈发不安。她在谢家转了一圈,除了谢月朗的卧室,其余房间都找遍了,却连主仆三人的踪影都没发现。
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崔大娘一咬牙,轻手轻脚推开了卧室的门。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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