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过了礼,沈岁晚便与上座的人敬茶。
太后脸上带着笑,慈眉善目,居高处瞧着沈岁晚弯腰,倒像是菩萨垂眉。
见沈岁晚递来茶,身后的宫女身形刚动,太后便已伸手接过了茶。她掀盖撇了撇,轻啜了口便将茶盏放在了一旁的方桌上。
沈岁晚还跪着,太后的手虚虚引着她坐在一旁,她抚着沈岁晚的手轻拍,知竹见状便上前将备好的礼呈了上来。“好生标致的姑娘,怪不得小六这孩子平日里将你藏着。可怜哀家一把年纪了,现在才见到小六心仪的姑娘。”
听霜跪在地上,恭敬地接过了知竹手上的物件,沈岁晚看似不经意地撇了一眼,锦盒里是柄玉如意。
“妾不过蒲柳之姿,感激母后体贴,倒夸妾这副薄颜,叫妾心有慰藉。”
她看着太后眼角的纹路,依稀可见少时的风华,手被太后的护甲桎梏住,感受着冰凉的触感。太后话里的心仪二字倒是下意识的略过了,大家都知晓是做不得真的场面话。
“母后总爱说这有的没得,儿臣可从未藏着过岁晚,母后没见到,怎能怪儿臣呢?”楚时砚开始耍无赖,去往边塞收拾残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怕沈岁晚独自一人进宫害怕,又怕旁人觉得冷落了沈家,便央着母后不要常召她进宫,当然节日里应有的赏赐便叫知竹送去。
太后素来宠他,无奈笑着答应了,倒像是她会吃人一般。
所以沈岁晚有时也会疑惑,天家是不是不满这门婚事,以至于从未召她进过宫,但若是不喜,又会时常遣人送些物件过来。有时还有一些宫里新制的珠花,知竹送来时说太后觉得沈姑娘定会对着新制的珠花感兴趣,便遣她送来了。
听霜上前往知竹手里塞了些赏钱,末了知竹还添了一句,连公主们都还未挑选。
楚时砚是真觉自己没有一丝将沈岁晚藏起来的心思。
就该让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岁晚是他的夫人,不叫别人惦记着。
一旁的皇后也搭着话,声音里是掩不住的调笑,“六弟今日怎不往你皇兄那书房钻了?今日倒是有闲心陪我们话些家常。”
“母后和皇嫂都在这儿,时砚自然是要陪着长辈的。”
“是真想陪着长辈,还是怕长辈...”皇后话未说尽,倒是凤眸一挑往沈岁晚的位置看去。
楚时砚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心下倒是郁闷着,怎的往日端庄的皇嫂今天也来掺和寻他开心了。
他下意识往沈岁晚那儿看了一眼,未料到沈岁晚也在瞧着他作何回答,一下撞进对方的眼里,沈岁晚略显慌张地移开了眼。望着眼前的茶盏,见她这副端庄的样子,仿佛刚刚偷瞧的人不是她,只有耳旁的一抹红晕暴露了她的心情。
楚时砚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所幸没有再躲躲藏藏,一刻不转眼地瞧着沈岁晚在茶盏上摩梭着的纤细手指,嘴上回答着,“皇嫂也只时砚是新婚,我朝可没有哪条律法不允时砚多瞧瞧自己的夫人。”
太后接道,“是没有这道律法,即便是有,有人也日日去书房缠着兄长,陈述一大通理由,再连同几个好友上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这律法废除的。”
皇后听了掩嘴笑了起来,“这倒是六弟做得出的事。”
众人见楚时砚张嘴欲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只觉好笑,还怕在别人姑娘面前暴露自己呢,实际上早已将自己扒了个底朝天。
太后叹了气,也不知是怎的生了个小冤家,幼时是混世魔王,大了倒会装上一两分了,远瞧着是个翩翩少年郎,撞见喜欢的姑娘了又变得丢了脑子似的。
太后抬了抬手,身后的宫女忙俯身上前来,道花园的戏台已经准备好了,请主子们移步看戏。
皇后扶着太后,率先往前去了。
楚时砚起身,自觉地凑到了沈岁晚面前,将手递了过来。虽被他这样直愣愣地瞧过几次了,沈岁晚还是有些不自在,将手放了上去,见楚时砚还没有动的意思,便又抬头疑惑的望着他。
这看着看着,倒是觉出一丝旁的意思,那一双多情眼像是会说话,似乎在问她刚刚他表现得如何。
沈岁晚也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
穿过了垂花门,眼前便开阔了起来,入眼是各色的花木,许是也只有在这皇宫后院里,能见到这来自天南地北的花争奇斗艳了。戏台搭在不远的一片空地上,宫人引着她们入了坐,恭谨地呈上了折子,请主子点戏。
太后与皇后都各点了一出,饮着茶等戏班子准备着。楚时砚突然向沈岁晚这边靠了靠,“不若点这《贵妃醉酒》,这可是母后这御用戏班子的招牌戏,今日便叫岁晚也开开眼界。”
楚时砚的突然搭话像是把她救了出来,她挑的眼都花了,也不知选哪出合适些。她虽然琴棋书画都略通,但对听戏却无什么爱好,往日都是陪家里的姊妹们听,至于听了个什么出来,她也说不出个二四六,只记得自己去听了戏。
“归荑你瞧瞧小六,多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混不吝的,把将你夫人当作姐姐邀宠呢。”
连归荑是皇后的闺名,出身连丞相府,幼时当过长公主伴读,时常出入国子监与皇子所,与当今圣上倒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楚时砚在一旁小声道,难道夫人就不可以邀宠啦,只许向姐姐献计不成。
沈岁晚耳朵尖,听了个正着,脸上微微发红,也不知楚时砚是怎么说出口的,倒真像太后娘娘说的,气性跟个小孩似的。
皇后将茶盏放下,笑眯眯地说:“六弟今日倒是真的转了性子,连这戏园子也陪着一起来了。往日哪次不是听要看戏了,便称皇兄有事找你商议,或是哪里不舒服早早地溜了。”
“这不是在塞北久了,许久未曾听过这样的腔调,那里平日也没这些稀罕玩意儿,见的少了也不觉有些想念了。再者,陪母后听戏,也是时砚想做的事。”
太后似笑非笑,“怕不是想陪哀家这老人家听戏吧。”她转头对皇后道,“倒是我们俩在这碍着小六眼了。”
“母后怎能这般说,孩儿虽然想陪晚晚,但是怎敢觉得母后和皇嫂碍眼呢!”楚时砚说得理直气壮,沈岁晚都替他害臊。
太后听楚时砚的称呼已经从岁晚变成了晚晚,不由得扶额,也不知怎么养大了这么个不知羞的儿子,一点也没随了她的性子,连他兄长庄重的十分之一都抵不上。
沈岁晚装作喝茶的样子,在桌下拍了拍楚时砚的腿,示意他莫要再说了。刚想收回手,便被楚时砚牵住了。沈岁晚朝他使眼色,楚时砚只是挑了挑眉,冲她笑着,露出了两颗虎牙。
她一口茶没咽下,差点呛在喉咙里。
太后见他俩打着眉眼眉眼官司又挨得近,阅尽千帆的老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