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本就好奇换盐小队是怎样遇上的林昱,甚至最后直接把将他带回群队。看来今天可以在当事人面前,直接从别人口中知道答案。
她见林昱对这话并没有什么抗拒表情,父亲也未做阻止,就干脆转身倒着走,面对讲话的人做倾听状。
“小心点走路。”辰安虽已见过女儿多次这样走路,但依然止不住担心,只是现在他拉着车不方便在一边护着,就让林昱这个新上岗的护卫预备役帮他盯着点。
“阿父,你就放心吧,即便摔了也不过是爬起来拍拍灰的事。”
安若十分淡定地安慰自家父亲,对讲话的人询问道:“你们怎么发现的呀?”
“是早晨吧,我记得天刚亮,你阿父辰队带我和林丰推着前晚卸了货的木车去林子里找地方藏。结果刚进去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高高的树叶堆漏出一个黑东西,隔得有点远,看不大清楚。”
“阿父,你们把车藏树林里面?”
这话重点太多,安若第一时间关注到的,还不是这个故事开头是悬疑剧的标准走向,而是往树林里藏车这件事。
“不算树林,是草地中间稀稀拉拉地长着树,里面有许多藤条,能藏东西。”辰安给安若解释。
“哦。”她听言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容易找也容易藏的地方,便不再询问。
“我们看到那里没有动静,也就没管它。毕竟万一是个活物,醒了跑起来把车弄坏就遭了。于是想着不如把车藏好后再来看,运气好还可以加餐。”那人谈兴正浓,继续道。
安若点点头,这个法子严谨,应该是阿父做的决定。
“结果等我们远远地把车藏好,原路返回时,叶堆还是那个样子,你阿父远远吼了几声也没有动静。于是我们就捡了石头,小心地走上去。
“嘿,你猜那是什么?”不等回答,他自己解开了谜底,“那里竟然躺着一个人,先前我们看到的黑东西是他的脑袋。”
许是在场的一众人,要不是想到了这个场景,要不就是在认真听,氛围比较安静,让安若直接起了鸡皮疙瘩。
“好在是个活人,虽然我们又发现他正发着高热。”
这大断句的,还好安若听出了语气中的庆幸。
“然后你阿父就把他带回了我们头天晚上住的地方,按照先前你教的方法,让禾木用兽皮浸水不断给他擦拭,冷敷,希望能让他好受点。
“还拿了你和安巫提前给我们准备好的药,熬好灌给他喝,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要给减多少药,再加上他怎么叫都不醒,干脆把一副药全熬了,这算你说的下重药吧。”
“我……”
安若瞠目结舌,不知道自己是该夸他们明白大人和小孩用药有不同剂量,还是该赞大家能在紧急情况下以人命当先。
幸好先前她给换盐小队准备的药是一份一症状的,没有掺杂其他,也幸好林昱命大挺了过来。不然这或许会是原始社会版本的药物事故,那故事就将进入另一个走向。
没有人发现她在纠结什么,回忆仍在继续,“虽然洒了不少,但也喝进去了一些。”
安若看着林昱比起在分盐时自如了不少,哪怕听到的实在讲自己,也依然自在,可能是他已经对这些人很熟悉了。而他如此之瘦应该也有大病一场的关系。
“那时候我们也不确定能不能把他救活回来,因为喂药前他就已经在打斗了。”
哪怕现在人就走在自己身边,安若也有如大家一样的后怕情绪,她也在这时候明白过来,大家为什么会救林昱了。
在之前的迁徙中,边溪有好几个小孩就是因为发烧没有得到有效控制,最后高热惊厥没救下来,直接夭折了。
第一个孩子离开时,安若才刚会走路。她只是发现,大家突然就惶恐不安起来,甚至有人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起跪在地上,大人小孩不断磕头。她问了外祖母才知道,原来大家认为小孩惊厥,颤抖不止,是降下的天罚。人人都担心下一个会是自己孩子,甚至是本人,所以在磕头祈祷。
虽然她觉得颇为荒唐,但以她那时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改变这样认知的。
幸好边溪没有人祭的传统,兼之当时作为临时首领的母亲在父亲武力帮助下,迅速遏制住了恐慌,事态没有扩大。
这件事影响了安若,她迫切地想要掌握当下的医学知识。于是就以一岁稚龄,在外祖母处理药草,医治族人的时候,跟在她身边默默学习。
结果她发现,哪怕是后世人人皆知的那些,对日常感冒退烧能有治疗效果的药草,在外祖母的知识库里基本是没有的。她才确定当下的医治方式,依然是借神鬼以祷告祈福,草药只是辅助工具。
大家对药草的发现认识只靠巫医间口耳相传,使用时直接生吞全株药草,好一点的也只是把对应部分砸碎敷用,全都停留在非常浅表的阶段。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她也开始逼着自己尽量回忆前世知道的药草形状特征,然后在外出过程中随时蹲在这片原始土地上一一寻找。
这时候她甚至开始感谢起原先那个自小多病的自己,这样才让她有足够多吃中药、吃偏方的经验。也能在不想吃药的时候,有足够好奇心去翻书上网,了解每副药里面药材的功效与配比,然后就像培养兴趣爱好一样,加一点久病成医的经验,她了解了不少中医药相关的知识。
开方治病没资格,但在当下这个环境中,找到小病小痛的对症草药,还是没有问题的。
几年下来,除了先前所说的小柴胡,也找到了不少比如对止血有奇效的大蓟小蓟;清热解毒的车前草、蒲公英;温经散寒,止血止咳的艾草;清肝明目、散结消肿的夏枯草;活血散淤,蛇虫咬伤的金钱草;药食同源、止痢解毒的马齿苋……
总之,虽然现在药草种类依然不多,但是能找到并使用的,全是药效已经明确并得到了验证,对身体素质强悍的原始人来说勉强够用。
最简单的例子便是,自从找到小柴胡,又以小柴胡为主治好了一个发热的孩子后,安若便可以不断普及常识。最后,边溪一众不再像先前对发热那般恐慌惊惧,他们还能对发热的人因移情而心生怜悯,人人都想亲自试上一试,利用自己掌握的退热知识给人治病。
“还好你和安巫给准备的药好,在队长准备带他到换盐的有盐群队找他们巫医帮忙前,他就自己醒了。”
安若听着这话,就知道当时大家应是很高兴并自豪的。
“虽然没多久他又晕过去了,但我们都知道能醒过来就代表问题不大了。所以,我们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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