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请他们出来用饭吗?”宋瑜试探着问。
方嬷嬷几乎把头藏到桌子低下去,过了一会儿才懵懂地问:“嗯?夫人说谁?”
对于嬷嬷蹩脚的演技,宋瑜有点想笑,嘴角牵出一个调皮的笑容,眨了眨眼睛。
“哦!”方嬷嬷翕动着皱巴巴的嘴唇,“你说公子和……和——”
“白姑娘,我知道她。”宋瑜低头笑了笑,手指拨动着擦桌上的筷子,把它们分开,又放回原处。
嬷嬷盯着筷子。
“公子和她没什么,只是逢场作戏。”嬷嬷撒谎说。
她对于真正的内情并不了解,她曾和刘良打探过,以为他是陆赟的小厮,知道得会比她多一些,刘良也只是摇头。
“他们不吃饭吗?”
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宋瑜好奇他们在做什么,只是单纯的聊天吗?
“他们出去了。”
方嬷嬷只好吐露实情。
宋瑜沉默地点了点头,肩膀垂了下去,用筷子夹起一片清炒玉兰,但是半天都没有放进嘴里。
白姑娘又高又瘦,她和陆赟走在一起,从后面看真的非常般配,就像是一对名模。
难道陆赟娶自己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保护这位白姑娘?
白姑娘恐怕是知道陆赟在饭桌上的事情,特意过来安慰他的。
她一定知道其中的内情,他也不会用对待自己的那番话去对待她。
这样也好,这么一看,越发显得自己之前的行为多此一举。
“夫人还好吗?”
“嗯?”
宋瑜侧目,看见方嬷嬷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睛充满了担忧。
“刚刚唤了夫人好几声,夫人都没有反应。”
“我没事。”
宋瑜很快就振作起来,笑容再一次浮现在她瓷白的面庞上。
在方嬷嬷看来,却没有过去那样纯粹。
第一次,她内心对这个她看着长大的陆赟,心中充满了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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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商埠是南城最大的码头,每天都有上百艘商船在此启航、停靠、卸货。
在一年前,已经归为[无相商]来管理。
然而,当陆赟和白玉莲从台阶走下来时,港口干活的工人却都不认识他们心中充满感激和敬意的年轻商主,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轻蔑。
只把他当做一个空有一身好皮相、来看热闹的纨绔子弟。
陆赟偏头看了眼港口处,一列列船只正井然有序的排着队,等候出港。
当看到其中一艘船时,陆赟侧了侧头。
白玉莲接收到了这个信息,快步上前,附耳倾听。
神情认真,随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陆赟进了一处隐蔽低调的废弃货仓,里面已经站满了人。
陆赟只会和上层的头目见面,向他们吩咐自己的命令,再由他们一层层派遣下去。
这些负责人,都是他一一亲自挑选的。
他们各个都沉默寡言、果断狠辣,又机敏谨慎。
对于陆赟的真实身份,他们全都默契地闭口不提。
他们平日里,都各自在自己位置,各司其职,然而今天,他们聚在一起,素日不苟言笑的他们,今日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喜色。
尤其是在见到许久未见的商主后,那喜色又化作了最真诚的祝福。
因为不久前,他们最尊敬的商主成亲了,他们一起商量,要为商主送一份充满诚意与敬意的贺礼。
不仅代表他们的心意,也是他们背后每一个普普通通、拖家带口的工人的心意。
那些人从出生起,就命贱如蝼蚁,在码头干最苦的活,挨最毒的鞭打,每日的工钱少得可怜,还会被青龙商会(陆赟接管之前的上一个商会)抽走七成。
若有人不服,连他和父母姊妹兄弟,次日全部溺毙在奔流江。
他们永远不可能娶妻生子,永远不会组建自己的家庭,因为一旦他们体力削弱,妻女就会被绑走,被逼迫卖身赚钱。
而那些病弱的工人,要么累死在搬运的过程中,要么被卖去最见不得天日的矿场,那是比码头更残忍的地方。
他们只是会说话的牲口。
而无相商的商主,是个讲规矩的商主。
他会保证工钱日结,对伤病工人进行抚恤。
他设立工棚药堂,负伤者全部免费医治。若有人伤亡,死者家属可以领到十两抚恤金。
他不会让他们不分昼夜的干活,而是实行轮班制,避免过于劳累。
他给与公正,赏罚分明,不容背叛。
天灾导致的货损,工人只需要承担一成,其他由商会承担。
对于偷祸的内奸,当场处刑,不连累家属。
若有工人被对手或者不守规矩的商人误伤致死,他会善待他的家人,抚养他们的子女直至长大成人。
对于背叛者,大家已经见到了那些人的下场。
第一个就是青龙商会的商主,他对陆赟给出的价码不满意,不愿意交权。
在谈判结束后的第二天,被人发现尸体悬挂在码头上,十根手指被齐齐砍断,嘴里塞满东西,正是他的十根手指。
无相商主让他们做回人,让他们可以脚踏实地活下去,让他们的血脉可以流传下去,让他们不再是低贱如蝼蚁的牲口。
他们虽然没见过商主,但是无论他们,还是他们的亲人、妻子、子女,无疑对商主都充满了深深的感激与敬意。
当他们得知商主最近成亲时,他们都为商主而高兴,心中充满了祝福,一定要做点什么。
工人们最终商量,每户从家中出一勺米,酿成烈酒,用泥巴封酒坛时,在上面按满所有人的手印,这代表着他们对商主的忠诚与致谢。
酒酿成后,交给他们的上级,送给商主。
陆赟会见了头目们,让备下酒杯,与众人共饮,并让传递话出去:“共饮此酒者,便是生死兄弟。”
会见完了下属,陆赟挥手让他们离开继续工作,屋中只留下白玉莲和于龙飞。
云泽商埠目前归属于龙飞管辖,陆赟的吩咐,一般是交代于龙飞去办。
陆赟坐在太师椅上,随意翻动着桌上的账目。
白玉莲立在不远处,微微眯着眼睛,打着盹。
于龙飞起先神色平平,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有些浮躁,频频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因为他没有听见那艘船启程的声音,他们约定好,启程时会有三声鸣锣声。
“那艘船我已经让人扣下了。”白玉莲说。
说之前看了眼陆赟,通过他的脸色,判断现在是时候开口了。
一滴冷汗从于龙飞的额角冒出来,他没有擦。“什么船?”
于龙飞的装傻让白玉莲摇了摇头,转身背对向他,只去看窗外的江水。
于龙飞心如擂鼓,额头青筋暴起,不敢抬头,紧紧地盯着脚下方寸地面。
陆赟朝他走过来,脚步踩在古老残旧的木板上,每走一步,发出一声嘎吱。
于龙飞咬紧牙关,浑身每一个肌肉都绷紧,他的脸上脖子上满是疤痕,然后左边脸颊有几道浅浅的新伤,还带着血痕,嘴角有新鲜的牙印。
“那船上有你想要的女人?”陆赟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于龙飞闭口不言。
陆赟冷漠地开口:“那艘船,包括那艘船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从我的码头出。”
陆赟眼神毒辣精准,哪怕许久没有来码头,一眼就能看出那艘船的猫腻。
于龙飞佩服,却又有几分不甘心。“船上这批货,只有从我们这儿,才有机会,有可能出得去。”
陆赟拿下这个码头,不只是看中这里头的生意,主要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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