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过身侧,有丝丝凉意,乔鹤连打三个喷嚏,照夜幻花在视野中晃荡两下,他嗡声道:“都小半个时辰了,还没有进入幻境吗?”
褚云道:“照夜幻花还在。”
秦池曾说过,幻境之中没有照夜幻花。
“咱俩一直盯着花,它怕是没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眼前消失。”乔鹤嘀咕道,这发光的花,照得他眼睛里一片重影。
褚云思索一瞬,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于是移开视线,看向乔鹤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尖,像樱桃的颜色。
【真没用。】
“……”乔鹤在心里比了个中指,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要不去屋里歇会,这花也许今天不开张呢。”
褚云微笑道:“它既然开花了,就得开张,造不出幻境,我就把你和它们一起连根拔了。”
靠!乔鹤在心中悲愤大骂,同时夹紧自己的双腿。
也许照夜幻花听到了此恶鬼威胁的言语,周边的气场发生细微的变化,褚云敏锐察觉到一丝怪异,视线被立在黑夜中的一棵柳树的所吸引,他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乔鹤疑声问道。
“你看,那棵柳树和我家门口的好像。”他神情非常认真,认真到透出几分稚气的天真。
乔鹤看一眼前方的金柳,又看一眼褚云的表情,古怪道:“那柳树在你小时候抱过你吗?”
褚云回他一个阴恻恻的目光,大概是要送他回老家的意思。
“快看!”乔鹤侧过身,指着原本长满照夜幻花的土地,那里变成了普通的白菊花,激动道:“不见了,不见了,我们进入第一层幻境了!”
“找门。”褚云言简意赅。
说罢,抬脚往最近的小院走去,走到院墙下,驻足,侧身回望慢腾腾走过来的乔鹤,漆黑双眸闪出冷锐的光泽。
【乌龟爬一样,数到十,他还过不来,我就抓起他,用力扔进去,让他摔成四脚朝天的王八。】
好一个恶毒的少年人,乔鹤心道,可恨这个世界没有少管所,脚下却不敢怠慢,赶在那声“十”落下前,连奔带跑地冲了过去。
刚站定,只见褚云懒洋洋一笑,伸出胳膊,攥住他两肩,微微凝力,将他扔过墙头,墙那边传来砰地着地声和一声短促惨叫。
“我□□——”乔鹤龇牙咧嘴,抱着自己的屁股,泪流满面。
也还好是屁股着地,他屁股软,抵抗住了大地的坚硬。
褚云轻飘飘落了下来,笑容可亲道:“你□□什么?”
乔鹤下面的“十八代祖宗”没敢说出口,哼唧两声,道:“你干什么要把我扔进来?”
他明明是数到十之前跑过来的。
【我乐意。】
褚云笑眯眯看了他一眼,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到一间厢房门口,却不推开,站在那看着乔鹤,意思很明显。
乔鹤不想再遭罪,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用别扭可笑的姿势,跑了过来,“我推了啊。”
嘎吱——
门轴转动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尘封已久。。
接着开门声渐消,耳边传来嘈杂说话声,狗吠鸡鸣声,远远近近,充满生活气息。
眨眼间,二人来到一处阡陌小村,人与人走过,交相呼应,房屋排列有序,街道干净明快,烟囱冒出袅袅炊烟,四五只狗走街串巷,互相追逐。
褚云呼吸蓦地一窒,身形微顿。
他站在一座屋子的小院门口,破旧的黑门上,两张过年时贴上的门联,已经褪色泛白,门口石阶有几株青绿的野草,在石峰中顽强生长。
饭菜的香气自厨房悠悠飘出。
“这不是你家吗?”乔鹤吃惊,看来进入的是褚云的幻境。而第二重主要投射出主人心中无法抹去的强烈念想,呃……褚云的念想,不会是普普通通的田园生活吧。
褚云没理他,伸手,要推开房门。
又想起一推门,便是第三重幻境,于是走到栅栏旁,纵身跃了进去。
“喂!褚兄!”乔鹤站在外面,朝他挥手,哥们,你管管我啊!
褚云回头,脸上浮现焦躁的情绪,嫌弃地看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自己想办法进来。”
转头往饭菜香气飘出的屋子里走去。
他嗓子被什么掐住,张口却一直吐不出声音,在原地局促了许久,用力呼吸几下,再次开口,带了湿润的哽咽,“娘,我回来了。”
正一条腿越过栅栏的乔鹤,愣住,惊讶地望向褚云那交织着悲恸与狂喜的侧脸。
屋门未关,阳光涌入,照亮一室明净。
听到院子外的叫声,屋里传出脚步走动的动静,越来越近。
褚云呼吸放轻,心潮起伏。
“云哥哥!你回来啦!”少女欢快的声音如珠落玉盘,喋喋不休地响起,“正好用饭!我和你说,今儿有个趣事儿……”
门里走出一个穿着朴素,体态纤柔的女子,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在擦手。
但那张脸罩着一层白雾,始终看不清楚。
她亲昵喊着云哥哥,又做饭又是催促他去洗手,俨然是操持内务的女主人模样。
乔鹤惊奇之余,猜测这女子很有可能是叶青青,男人嘛,不娶进家门,心内总幻想会有更好的妻子人选,所以,这娘子的脸才看不清楚。
褚云的心重重沉了下去,他蹙着眉头,脸色更白几分,在耀目的日光下,如同透明的琉璃。
“我娘呢?”
女子甩干净手上的水珠,走下屋门的石阶,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手帕,一角绣着金海红日,为他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珠与灰尘。
“娘这几日身子爽利多了,带着小宝去隔壁叶大娘家串门子啦。你先屋里坐,我这就去唤……”
“哎呀,你是谁啊!”那女子才看见半条腿抄在栅栏上的乔鹤,惊讶道。
乔鹤嘿嘿一笑,指了指褚云道:“我是他朋友,我这人有个怪癖,就爱不走寻常路。”
褚云回过神来,眼珠微动,语气平淡却清晰:“他是我的朋友。”
虽能听出几分不情不愿,乔鹤心里仍乐开了花,能得到天道大佬亲口认证,感觉前途一片光明,充满希望。
恰在此时,隔壁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褚大娘精神矍铄,面色红润,与乔鹤记忆中那枯槁死寂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正扭头朝门内道:“别送啦,快回屋歇着!”手边还跟着个约莫四五岁、扎着冲天辫的童儿,憨态可掬,宛如年画上的福娃娃。
“褚云回来了?方才你娘还念叨你呢!”那位叶大娘还是送了出来,面容同样模糊不清。
“云儿!回来了!”褚大娘笑逐颜开,声若洪钟。
隔着一道栅栏,褚云眼眶微红,怔怔望了许久,才极轻地应道:“哎,娘,我回来了。”
乔鹤从未见过这样的褚云,周身戾气尽褪,竟似个朴实温良的乡野青年。
褚云僵在原地,目光须臾不离母亲的身影,轻声问:“娘……您在这儿……过得好吗?”
褚大娘笑呵呵嗔怪:“傻孩子,才出去多大一会儿,说什么胡话。”
“爹,你给我带小老虎的糖人了吗?”那胖娃娃蹦跳到栅栏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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