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嘴这家酒店的下午茶,被人吹得神乎其神——
“安静到能听见钱的声音。”
沈然坐下二十分钟,确实听见了三种钱的声音:
第一次是菜单上178元的手冲咖啡和15%的服务费,
第二次是对方嘴里提到的彩礼,
第三次是她被浪费掉的时间价值在心里咯吱作响。
对面坐着的是二十六号相亲对象,Z。
男人面容清秀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像随时要去面试财务总监。
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像是从上世纪婚恋手册里抄的:“沈小姐,我觉得吧,女孩子嘛,职业心不要太重,家才是最重要的归宿。你看我妈就——”
沈然抬眼,声音平静得像周报上的一行小字:“那你先回归吧。”
男人愣了下:“我?”
“你不是说你一年到头都很累吗?”沈然语气真诚,“我支持你回归家庭。”
男人被噎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沈然点点头,“那你什么意思?”
男人张了张嘴,又合上。
隔壁沙发上,夏栀抱着一杯奶茶,已经把吸管咬成了“S”型,肩膀抖得像手机开了震动。
“我在上海有房子,经济上没什么压力。”男人硬撑着岔开话题:“沈小姐有没有考虑过做全职太太?”
“我不喜欢浪费社会资源。”沈然回答得很快。
男人懵了一下,随后沉默了两秒,像被人当头一闷棍,脸色彻底垮下。
这句话下去,他整个人都像被强制关机。
两分钟后,他用“公司临时有急事”做借口匆匆离开,走得飞快,像怕她再追问一句“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男人前脚刚走,夏栀就端着奶茶蹭过来了,眼睛发光:“沈哥!你能不能收敛点!你这不是相亲,你这是把人打回厂里返工!”
沈然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他太脆弱了。”
“不是,你刚刚那句‘浪费社会资源’……”夏栀捂着心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话杀伤力有多大?你还不是仗着脸蛋儿好看,对方手里那杯咖啡绝逼就泼上去了!”
“我只是如实回答。”沈然很客观,“我有手有脚,有脑子,确实不该闲着。”
“……我求你,别把工作思维带进婚恋市场行不行?”夏栀长叹,“你刚刚那个笑容一出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笑了吗?”沈然反问。
“当然笑了。”夏栀咬着吸管,做了个诡异的表情,“嘴角往上提三毫米,那是你跟甲方对线时的‘礼貌微笑’。乙方见了得抖三下。”
沈然想了想,很诚恳地说:“我已经放水了。”
“那你这水也太浑了!”夏栀快疯了,“你今天是二十六号,再这么搞下去,二十七号就是——你、你那未婚多年的远房表哥。”
沈然很冷静地否决:“远房表哥不行,有遗传风险。”
“我当然知道不行!”夏栀差点把奶茶拍桌上,“那你倒是从前面那二十六个里挑一个啊!”
“没达到我的标准。”沈然说得很干脆。
“你的标准是什么?新物种?”夏栀咬牙。
沈然慢悠悠地数:“自理能力强,边界清晰,不黏人,不弱智,长得好看,不过分吧?”
夏栀:“……”
她深吸一口气:“你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沈然当然不会反驳。
她就是颜狗,而且是那种:
第一眼被帅到脑内蓝屏,
第二天恢复理智开始估算五官折旧率,
第三天能写出《帅哥资产流动性报告》的专业级颜控投资者。
夏栀倒回沙发,扶着额:“你最近到底都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相个亲相得我都想报社科院课题了。”
“你听听?”沈然淡淡道。
“那你说说,让我笑一笑。”夏栀摆出一副“我已经躺平了”的表情。
沈然就开始非常高效地做了个“相亲复盘”。
倒数第四个,是R号。
“你兴趣爱好是什么?”男人问。
“盈利。”她答。
男人表情一顿:“……?”
“我喜欢能看见正向结果的事情。”沈然补了一句。
对方沉默了足足十秒,像在认真反思自己的人生有没有结果。
倒数第三个,是T号,优雅地用小银勺搅咖啡:“我觉得吧,我还是比较喜欢温柔一点的女孩子。”
沈然想了两秒:“你可以试试找心理咨询师。”
男人愣住:“为、为什么?”
“因为你对‘温柔’的想象,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业务范围。”她很负责地说,“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推荐一位给你。”
Z号后来走得比刚才这位还快。
“……”夏栀听完,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像在听都市怪谈合集,“沈然,你这是去相亲,还是去清理婚恋市场数据库异常?”
“快速筛选。”沈然说,“效率优先。”
“你这个过滤器,比我家净水器厉害。”夏栀扶额,“你到底有多急着结婚?”
“也不急。”
“……不急你一个月二十六个?”夏栀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说:“你知道这些人是姐们儿我费了多大劲儿给你找的不?”
“大恩不言谢。”沈然顿了一下:“三个月内解决婚姻问题,就行。”
沈然说“三个月内解决婚姻问题”,语气淡得跟在讲天气。
夏栀当场被奶茶呛到,拍着胸口:“你这是搞对象,还是搞综艺限时挑战?三个月,你玩极速版的?”
沈然淡淡道:“是我晋升要用。”
夏栀眼睛瞪到快掉出来:“你们那个没破公司真有病。现在升职还要看有没有对象?职场是吃了什么□□?”
沈然不急不慢:“隐性规定如此。”
夏栀捂着头:“天呐,你们行业是不是互相按头逼婚?太吓人了,我宁愿在横店晒到脱皮,也不想卷这个。”
“我也觉得很荒谬。”沈然语气依旧淡淡的,“但我不想在这件事上输给别人。”
“怪不得那么着急。”夏栀之前一直在组里,没细问,“所以你现在——”
“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沈然把话说得很干脆,“顺便解决晋升问题。”
夏栀整个人捂住脸:“你这三观发言要是发微博,评论区能从一楼骂到顶楼。”
“骂我不影响我晋升。”沈然语气不紧不慢,“但不婚会。”
夏栀沉默了三秒,盯着沈然那张平静脸,憋出一句:“沈然,你这么活吧……早晚把自己累出人形bug。”
沈然挑眉:“我挺正常。”
“正常你个鬼。”夏栀一拍她胳膊,“人家相亲是找对象,你相亲是做项目管理。你刚刚那张脸,跟准备搞并购一样。”
沈然没理她,合上菜单:“走吧,我请你吃饭。”
夏栀愣了:“啊?”
“安慰一下你。”沈然语气平淡,“毕竟今天有一半的精神损耗是你替我承受的。”
夏栀沉默两秒,立刻站起来:“那……我还能多承受一点。”
沈然忍不住笑了笑:“走。”
她起身时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裙摆。
今天这条裙子,是她刚从衣柜最深处翻出来的。
贴身剪裁,线条干净,面料轻薄却有骨架,上半部分结构利落,下半部分是带点静电的纱质——轻盈得一走路就会带起一阵风。
她对这条裙子的官方定义是:
战袍,斩男裙。
“你非得穿这条?”出门前,夏栀就吐槽过,“你这下摆也太轻盈了,静电又大,一会儿要是出丑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专业人士从不怪工具。”沈然淡淡道,“这条裙子战绩不错。”
战绩包括但不限于:某次项目路演,一屋子男人盯着她讲方案,从头到尾没人敢打断她一句话。
“你这叫职场武器,不叫斩男裙。”夏栀评价。
沈然不争辩:“叫战袍吧。今天是关键战役。”
那会儿她还心平气和地觉得,这就是一场非常普通的商业决策:
为了合伙人席位,提前打勾“已婚”。
当初在LSE读书的时候,她写过一篇关于“婚姻与资本结构”的论文,教授还在课堂上当案例讲过。
那时候的她觉得这话题离自己还有一百年,现在会议纪要一封封压下来,她反而成了亲自往自己身上做实验的人。
“说起来,”夏栀跟在她身边,一边走一边八卦,“你当年不是还在那个什么脑神经实验室帮人写过算法吗?按理说你认识的高质量理工男也不少,怎么就不从熟人里挑一个?”
“你说剑桥那边?”沈然想了想,“不熟。大部分都是远程合作,而且匿名。”
沈然终止了漫无目的的话题,现在她只想解决眼前这个晋升问题。
酒店大厅的冷气一阵阵从天花板落下来,把她的战袍裙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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