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崔元来访,沈白竹手上还沾着尚未清洗的药草汁液,两人见了面,她立刻问道:“他怎么样了?”
崔元:“殿下一切都好,病情目前已经控制住了,他也知道您现在在这里。”
沈白竹点了点头,又问:“那我能去看他吗?”
崔元道:“殿下让您先安心等着,最近恐有变故。”
沈白竹了然,苏砚知若是无事,那想必是答应了苏麟元一些事情。
事迟恐生变故,离三皇子出手已经不远了。
沈白竹猜得没错,晚上裴初来府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沈白竹依旧守着一片户外小厨房,蹲在旁边熬药。
听了那么多话,沈白竹心中只有一个疑问,“我还是不清楚在整件事情中我究竟有什么用?”
裴初淡淡瞥了一眼烟雾升腾的汤药罐子,不难闻的中草药味道在他鼻尖轻轻飘散,像是想要抓住但永远不会掌握在手中的风。
“若是三皇子当真得逞,以他的性子,第一个杀的便是我。”
沈白竹抬头看他,“你们之间有很大的仇?”
裴初同她对视,沈白竹在昏暗的夜色中琢磨不透裴初眼眸里的情绪,只是从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隐约察觉到此人极度悲伤。
“他杀死了我姐姐的孩子。”裴初缓缓移开视线,看向不知名的远方,“后来我姐姐也疯了。”
沈白竹一滞,对于这个传闻她也有所耳闻。
她不怎么会安慰人,同时觉得裴初也不需要自己安慰。
况且这种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旧事重提也是徒增伤悲,沈白竹顿了片刻,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你觉得以我为人质,三皇子就能放过你?”
听了这话,裴初又转向沈白竹,淡淡地笑道:“总要一试,我赌得又不是苏麟元,苏砚知对你重视就行。”
“那你认为他们会成功吗?”
裴初摇头,道:“苏麟元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苏砚知不会输。”
沈白竹看着裴初,心下还有诸多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但还没等她张口问,裴初就阻止了她。
“你最近无事不要出门,有急事可以差你那位武功高强的暗卫去做。”
“……”
“可能的话,希望我还能再见到你。”
裴初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沈白竹呆愣地望着裴初的背影,一时竟有些失神,直到身后煮药的锅发出沸腾的嗡鸣音,她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收拾。
三日后,三皇子苏麟元联和远在边疆私自回京的段戎,起兵谋反了。
夜晚的皇宫中灯火通明,刀光剑影夹杂烛台倒地点燃熊熊烈火的簌簌声。
段戎手中一千精兵从城外攻进来,同皇后私自培养的五百精兵里应外合。
苏麟元手持长枪,身披铠甲,行至城门底下,不顾那城门校尉扯破喉咙喊出的“三皇子谋反”五个大字。
积攒多年的怨愤与仇恨,通通都随着一声“杀”扩大不歇。
含章殿内,头发花白的皇帝闭眼喘着粗气,耳边听着太监来报。
“当真是反了他了!!!”气急,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王公公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见状立马递过去,皇帝就着他那手腕喝了下去。
“陛下,可要下令把皇后娘娘抓来?”
皇帝摇头,手中攥着白玉扳指摩挲,“小七来了没?”
“回陛下,七殿下一直在门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吧。”皇帝一挥手,下令道。
“是。”王公公笑道,“宣七皇子觐见!”
苏砚知难得穿了身正式的皇子服饰,赤色罗衣,绣盘龙纹,头上一顶金色发冠,腰间一条白玉带,脚上是云头履。
“参见父皇。”他恭敬地行了礼,眉目压得深,看不清神色。
“不必多礼。”皇帝摆手,“你舅舅如今在何处?”
“舅舅派了一半知晓军情的精兵给皇兄,剩余的都在永宁府候着。”苏砚知依旧垂眸。
“好。”皇帝道,“等老三杀到朕这殿门口,你就治他个谋逆的罪!”
“是。”苏砚知点头。
皇帝丝毫不见慌张,“皇后养的那些个精兵都是酒囊饭袋,中看不中用,整日醉心后宫争斗的妇孺能有什么本事?!”
苏砚知站在一旁听着,默不作声,倒是王公公,看了他好几眼。
门外苏麟元领着一半精兵率先攻入城门,段戎老将军随后才到。
一路上所遇官兵竟出奇得少,苏麟元一边怀疑,一边领兵杀进去,刚开始他以为是母后的精兵解决了一部分,但随着越往里走,他便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攻入含章殿,门外围了数十名锦衣卫,见他骑马闯入,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苏麟元坐在马背上调转了个方向,直视殿门背对着他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他即将想明白那刻,身旁精兵突然放下武器,以自己为中心,逐渐向边缘退去。
那个熟悉的身影也转过身来,他旁边数名锦衣卫持刀将苏麟元围住。
“苏砚知!!!”苏麟元看清那人面容时忍不住大吼一声,狠狠挣扎起来,但被身边锦衣卫死死按在地上,“你竟然背叛我?!你不要命了!!”
苏砚知淡淡地看了苏麟元一眼,“逆臣苏麟元,悖天常,乱人伦,不忠不孝,危害社稷,辜负皇恩,罪大恶极,天地不容……”
他每说一句,苏麟元都要骂他一句。
骂到最后,苏麟元的嘴被死死捂住,只能用眼神愤恨地斜睨着远在高台之上的苏砚知。
等苏砚知终于说完苏麟元的判词,他也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望着苏麟元狼狈的模样,他闭上眼睛,让人将他关入大牢。
这一夜,皇宫内无人安歇。
王公公守着老皇帝听他咳了一宿。
皇后寝宫烛火长明,禁卫军前去捉拿她时发现她已经自尽。
是服毒自杀,皇后跪坐神佛像前,像个忠实的信徒。
沈白竹得知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一时满城风雨,告示和说书先生将整个画面描述得生动传神,仿佛昨夜他们亲眼所见。
沈白竹只听得苏麟元因谋逆被关入大牢,便心慌难耐,等不及崔元朝她报信,就要匆匆出门了解情况。
说来也巧,裴初刚从走到门口。
“你这是要去哪?”
沈白竹脚步一顿,抓住裴初的衣领就问,“苏砚知他怎么样?”
裴初低头扫了一眼沈白竹的手指,细嫩白皙的皮肤上多了几处烫伤,红了大片显得格外吓人。
他一把抓住沈白竹的手腕,皱眉问道:“你手怎么了?”
“你先告诉我苏砚知他怎么样了?!”
裴初看着沈白竹倔强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他没事,还立了功。”
“立功?”沈白竹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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