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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小说:

假绅士

作者:

扁平竹

分类:

现代言情

学校的早课总是使人昏昏欲睡,教授讲课的嗓音简直就是最好的催眠曲。

江沛玉觉得自己最近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索,摇摇欲坠。

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彻底乱了套。

家里那些少爷小姐们总是拿她当佣人对待,还十分恶趣味地往她的电脑上倒白油漆。

因为内向安静,也被骂成是胸大无脑的蠢货。

当她在课堂上将电脑打开,显示屏上的白油漆早就干了。

好友安茜看到后义愤填膺;“又是你那些兄长和姐姐们做的?”

江沛玉摇了摇头,不是全部,只有极个别。

其他人都忙着打理分到自己手上的产业,根本没有时间去为难一个异父异母的‘妹妹’

看她不爽的那几个都是和她年龄相仿,同为学生的人。

他们拥有着同样的爱好,那就是排外。

波顿叔叔对自己的儿女们要求一向很高。

Sutherland家族是血统最古老的贵族,除了身份高贵这一点,他们没有体验过贫穷是什么滋味。

不仅拥有着过高的特权,还有着数不清的财富和资产。

波顿叔叔是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的男人,但和他的长子比起来,就有些不值一提了。甚至是平庸。

波顿叔叔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一直以他的长子为傲。

而他的长子....

想到祁衍,江沛玉的心思就有些不在学习上。

她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了,这三个月来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江沛玉会礼貌性地和他发送一些祝福短信。

譬如“哥哥愚人节快乐”“复活节快乐”“植树节快乐”“母亲节快乐”

当然,最后那个‘母亲节快乐’她及时按了撤回。

他偶尔来了兴致时会在床上让她喊自己daddy,但从来没让她喊过Mummy。由此可见,他应该对给自己当母亲没有任何想法。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应该是没有看到的,毕竟这些信息他一条也没回。

江沛玉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冷落,他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到他的野心扩张。

波顿叔叔上个月心脏病犯了,晕倒进了icu,也没见他给家里来过一通电话。

连亲情都不在意,更何况是她呢。

她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

最近她经常看到波顿叔叔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新闻频道。

那是国际新闻,通常会报道一些世界各地有分量的新闻。

从坚肯到吉尔,再到塔兰,这些国家的主要产业都是金融。

金融风暴导致的后续连锁反应,整个国家恐怕都要宣告破产。

新闻上的主持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播音腔,英文发音很标准。接受采访的那些大人物都在往某种阴谋论上推测。

江沛玉想。

或许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只有一个人。

江沛玉记得三个月前,祁衍曾经告诉过她,他要去的国家就是坚肯。

想到这里,江沛玉将电脑收起来,教授问起时,她只是声音很轻地道了声歉,说她忘带电脑了,作业可能需要明天才能交。

她不管何时,性情和声音都是温吞缓慢的,像是一只树懒,很难让人对她生出多加斥责的严厉之心。

因此再严厉的教授也只是罚她放学后写一份检讨。

安茜没有留下来陪她,她家里今天来客人了,她必须得回去,否则又会被她母亲斥责不懂礼数。

江沛玉很能理解她,安茜同样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

这个学校的有钱人几乎占据了一大半,大部分学生都不是考进来的,而是靠捐楼捐钱。

这里的图书馆快赶上学生的数量了。

打扫完教室,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看了一眼那台被泼上白油漆的电脑后,思索片刻后,去了另一个地方。

已经远离布勒克,在隔壁州,坐车过去要四个多小时。

就像安茜说的那样,她可以反抗,无论成功与否,都要狠狠抓住那个霸凌者的头发。

可江沛玉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诉说自己的处境。

她虽然没有被扔出去,仍旧享有佣人的服侍和单独的房间。但她在那里的地位甚至等同于一个仆人。

之所以能够住进那所庄园,是因为她的母亲和波顿叔叔短暂地在一起过。

两年前,江沛玉的母亲卷走了波顿叔叔一部分财产,逃离了这个国家。

而江沛玉则被留了下来。

她的处境更像是一个人质,波顿叔叔仍旧待她很好,可他总会问起关于她母亲的消息。

江沛玉每次都只能摇头。

她没有撒谎,她是真的不知道。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波顿叔叔只是轻声叹息,然后陷入长久的悲伤之中。

这位虽然年迈,却仍旧英俊的老绅士,他似乎很思念她的母亲,想再次见到那个骗走他的感情和钱财的女骗子。

他让江沛玉安心住在这里:“虽然我和你母亲暂时分开了,但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每到这种时候,江沛玉都会陷入长久的自责当中。

不仅是因为她的母亲欺骗了她,还有....

如果波顿叔叔知道,他所认为的乖女儿,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他引以为傲的长子cao到满床乱爬,他会对她失望吗?

她不希望波顿叔叔对自己感到失望。

同时她也害怕波顿叔叔认为是她主动勾引了他引以为傲的长子。

车停在位于市中心最高的那层建筑物前,这一整栋楼都是祁衍的。

江沛玉曾经在这里和他一起度过了一个月,那几乎是她一整个寒假的假期。

她本来打算在那个月好好学习的。

事实上,她的确在这个月学习到了不少知识。

关于sex的姿势。

祁衍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他的身体似乎不知道乏累,他甚至可以一边工作一边抱着她挺腰。

江沛玉刚下车,或许是她的行为太过鬼祟了,守门的安保过来拦截了她。并驱逐她离开这儿。

她看了眼他手里端着的那架AK,有些害怕。在这个持枪合法化的国家,这个东西并不罕见。

她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安保,因为一般的安保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壮的腱子肉和冷冰冰的杀气。

“我.....”她此刻穿着一件白色娃娃领上衣,搭配浅蓝色花苞裤,那双长腿修长笔直。

没有任何烫染痕迹的长发也只是随意地扎成高马尾,整张脸全部露了出来。

小巧的巴掌脸,五官精致,但偏钝的棱角令她看上去缺少几分精明感,反而多出一些温顺的娇憨。

白皙的皮肤在这个属于白种人的国度也格外显眼。

她有些不安,但还是试图找出一丁点可以证明自己和祁衍之间关系的证据。

“我是cassian先生的妹妹,您可以放我进去吗?”

在过来之前她给祁衍发了信息,可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收到回复。

看着上方的‘未读’二字,他甚至都没有点开。

他一向这样,会无视一切自己不感兴趣的消息。

祁衍的母亲是中国人,他的父亲是白种人,即使那部分欧洲基因只在他的身材上得到了体现。

他和波顿叔叔一样,拥有着极具性张力的大骨架和高大的身材。

但他显然比波顿叔叔更加高大。年轻的肌肉结实而性感,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爆发力。

在外貌方面,他除了过分立体的骨相之外,长相更偏向于中国血统。高挺的鼻梁与冷硬眉骨衔接,眼窝偏深,那双桃花眼淡化了锐利。

无论如何,他身上没有任何一点是和面前这个柔弱的乖乖女有着共同之处。

如果非要说,大概他们都是人类。

江沛玉知道这没有说服力,她总不能说自己的母亲曾经和祁衍的父亲是一对情侣,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分开了。

但在两年前,祁衍的确是她的兄长。

这种话糊弄傻子还行。

呃...这么复杂的关系,傻子应该听不懂。

江沛玉只得拿出一张合影。

是她去年在这里拍下的照片,那一整个月的寒假她都在这里度过。几乎没有踏出这栋大楼一步。

祁衍的高需求和他的精力完全成正比,他太可怕了,不知疲倦一般。像一台永不断电的马达。

他并不温柔,尤其是在这种方面。

他总是喜欢吓唬她。

“你妈妈不要你了,她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个国家。”

“但是哥哥不会不要你。乖云妮,腿再分开一点。”

“真是哥哥的乖宝宝。”

江沛玉不清楚时间和日夜,她只知道自己的腿一直很酸,腰也是。

还有舌头。她的舌头总是不在自己的嘴巴里。

不是被祁衍咬进口中含住,就是在其他地方。

她很爱哭,疼了会哭,感到羞耻会哭,舒服了也会哭。

所以她身体的水分总是比其他人流失的更快,祁衍不得不一直喂她喝水。

偶尔他也会用嘴喂她。因为这样显然更快,其余的时候还得哄着她把水喝下去。

他没有这个耐心。

祁衍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哄她,但他不会停下来。

他伸手摸她的头,替她揉被打疼的臀。上面甚至依稀看能看见一道道杂乱无章的巴掌印,和此时抚摸它的那只手大小一致。

很可怕的大小,一只手几乎就占据了她整个臀瓣。

那张照片就是在那个时候拍下的,他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哄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你第一次被我吓哭的时候是不是一模一样。”

与这张合照不同的是,四年前她的眼泪是自己默默擦掉的。

而那张照片中,她的眼泪被始作俑者轻轻舔掉,只剩下红红的眼睛。而在她身后举着手机拍照的祁衍也入了镜。他看上去儒雅又温和,那双带笑的眼,少了平日里的威慑和压迫,只剩下身心得到满足后的餍足。

野兽吃饱后都会变得和善。

奇怪的是,二人的上衣都完好无损,这更能代表他的迫不及待,他绕过了任何一道多余的步骤。

刚开完线上会议的男人,身上的衬衫和西装马甲一丝不苟,唯独臂弯处多出了一些凌乱的褶皱。

像是不久前,有什么东西被放在这里。

譬如,女人的腿。

他肩很宽,从身后压上来时,将怀中的女人衬的愈发娇小。

脸上带着一种优雅的笑容,难以想象在照片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有一部分是相连的。

之所以敢将照片拿给别人看,是因为这张照片的确看不出什么。

有的只是委屈哭泣的妹妹,和温柔哄妹妹的哥哥。

只看照片,多么温馨有爱的一幕。

当然,这张照片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如此严密的安保系统怎么可能因为一张照片就被破获。

不过江沛玉最后还是上去了,因为对方接到了一通电话,似乎是祁衍身边的助手打来的。

然后江沛玉就被礼貌地请了进去。

她通过直达电梯上到顶楼,手中带着在路上买的礼物。毕竟三个月没有见到,她觉得不能空手来做客。

这是属于中国人的礼仪。

电梯门开,她走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一条超长过道,往里深入,无主灯的天花板设计,灯光仿佛雾气一般淡淡铺开,书桌是火山岩石材,上方除了几本被翻开的书籍之外,另外还放着一瓶刚醒好的红酒。

她依稀记得,上次过来时,这里的书桌还是黑木材质,想不到这么快就更换了。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一个月里,有很多个时间,她在这上面被弄到放声大哭。

黑木很硬,躺在上面并不舒服,更何况是趴着。

现在换成更为坚硬粗糙的火山岩...

江沛玉的心思生出了些异样的恐惧。

高达四米的书架宛如拔地而起的高楼,直抵天花板。同样的高度的书架这里有数排,上方按照年份和种类摆放陈列着各种书架。

恢弘而庄严,极具压迫感。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凝固到逐渐稀薄。

那些泛着被时间入侵的皮封书籍摆放在上方,是埃及语,江沛玉根本看不懂。

她猜想,这些应该是早就绝版,极其珍贵的藏书。

估计随便一本都能够买她的小命了。

她在心里小声碎碎念。

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轻手轻脚地往里走,直到听见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那位坐在沙发上的客人,有着十分儒雅的长相,笔挺周正的穿着,哪怕他的脸色惨白,但仍旧不减高位者的气度。

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显得嘶哑而厚重:“我知道这件事您也为难,但...但您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只有您能够帮我,先生...”

江沛玉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他们似乎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

她深知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波顿叔叔谈论公事时会让妈妈离开,更何况是祁衍。

秘密这种东西只有哑巴和死人才能保守。

她不想哑,也不想死。

左右为难之下,她选择用手捂住耳朵。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一些。

稍年轻些的那位男性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哪怕他给人的感觉俨然就是一位优雅的绅士,但在气势上,还是轻易将前者给压了下去。

差异过于悬殊,完全是碾压性的。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违抗他国律法吗?”

“可...”那道厚重些的声音明显慌了神,“那里分明不在路线范围内。”

海上发生更改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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