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历四万七千一百二十年,妖历四万七千一百二十年,妖历四万七千一百二十年,徐青崖在心里默念着,在脑海中回溯那一段时日的记忆。
竟是一片空白的虚妄。
壁画上的字非凡人和神族的字迹,乃是他蛇妖一系独创,他的名字,曲折蜿蜒间,有他自己的写法。
绝非他人仿造。
徐青崖摩挲着粗粝的墙面,与壁画上巧笑倩兮的女子两两相望,企图在她湖绿色的眸子里问出什么,然而女子笑而不语,他也未能发出一音。
他诧异于自己千年前对她的感情。
没有情丝的人,居然也会称呼她为“爱妻”吗,还会为了她,亲自描绘五百二十卷壁画,只为记录下她的一举一动。
徐青崖惊诧,内心甚至是惶恐不安,他连一根猫毛都难忍的人,为了她,在这布满灵猫的大殿之中,与她互为夫妻,乃至与她一同爱惜这些猫儿。
荒唐!
何人抹去他的记忆,他又缘何动情!
所有和林妙五有关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掌控,令他不安,害怕,摸不着,捉不透。
满殿壁画,浓墨重彩,他不再与壁画上的林妙五对视,转身望向长廊尽头的寝殿。
缓缓步入,林妙五静躺在玉榻上,双眸合着,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徐青崖周身冷意涔涔,天命赐婚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踏入猫神殿,第一次就这般准确地在弯弯绕绕的偏殿中,找到了她的寝殿。
如若不是两千多年前的肌肉记忆,他找不出别的理由说服自己,为何可以这般轻车熟路。
萧弄月没有给他指路,他亦没有仔细思索,这条路他究竟是走了多少遍,才能准确无误的,毫无意识的,就来了。
萧弄月爱徒儿,绝不会放任林妙五孤零零地在此处躺着,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亦知道他熟悉此地。
料定他一定会找得到林妙五。
徐青崖暗下眸子,努力回溯昔日的记忆,然而除了一片白茫茫,连颗砂砾都没有。
他不再找昔日的记忆,而是照着不可名状的冲动和习惯,慢慢走到了她榻边。
榻小了,他下意识想。
手莫名放在塌边某处寻常的位置,用力一摁,玉榻向周围慢慢延伸,恰好容的下她和他。
榻不够软。
徐青崖莫名用爪子摁了另一处,玉榻瞬间变成了软绵的水床,冰凉凉的,将榻上的人来回荡漾。
她千年前,便是这般躺在上面与自己欢好?
徐青崖立马收回了爪子,生怕自己做出更羞耻的事情。
岂有此理。
千年前,他们的感情甚笃,的的确确甚笃。
林妙五昏睡了一整日,徐青崖靠在塌边怀疑人生,将萧弄月的话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回忆了个遍。
可这一切和他变成猫儿有何干系……
他的爪子下意识靠在玉榻下一块冰石上,“咔嚓”,一本录言书掉了出来。
书页摊开,林妙五和他的声音在寝殿内回荡,徐青崖呼吸一滞。
【徐青崖,你说你会不会忘了我?】
【不会。】
【忘了该如何?】
【变成你的猫儿任你亵玩。】
【口头之言,骗骗六岁孩童还差不多。】
【我对天发誓,若有虚言,必遭天谴。】
【我都录下来啦。你要是敢反悔,我天天放给你听。】
【好,我替你把录言书收起来。】
一阵沙哑的呼啸风声过后,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笑:【我怎么舍得忘记你。】
所以……最后他还是忘了她吗……
书页向后翻动,空空如也,只有一沓整整齐齐的,被撕去的痕迹。
荒谬,徐青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林妙五为他设的局,可录言书不会骗人,壁画上的落款亦不会说谎。
她在这儿活了千年没有发现过这些事情吗……
一定是骗局。
徐青崖心下稍安,熟稔地打开暗格,将录言书藏回原位。
藏回去那一刻他心口狂跳,这动作又是何等熟练。
水床动了动,林妙五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和塌边的猫儿对视。
“嗯?”林妙五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迷迷糊糊地环视四周,“师父呢?”
徐青崖将萧弄月留给她的纸条递过去。
“哦。”看过纸条,林妙五意料之中的应了一声,随即瘫倒在床上,一阵冰凉的触觉冰了她一激灵。
绵软的水床带着她晃荡,如一条水蛇般缠住她的身体,她被吓得翻身下榻,搂住了徐青崖,摸到他身上暖乎的绒毛和体温,一颗乱蹦的心才稍稍安定。
徐青崖身子一紧,千年前,她也是这般害怕地拥住他,在他身下承欢吗?
“这是什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寝殿?”她轻呼。
见她反应,徐青崖眉心一蹙,她……也失去记忆了?
“好大的床,估计是师父给我疗伤的。”这么说服自己,林妙五用手戳了戳不断晃动的水床。
徐青崖身体猛地发烫,好似被踩着尾巴,一爪子挪开了她的手。
她没有误触过这些机关,是不是代表千年前,这些都是他亲自设的机关,他是何等的急不可耐和主动,又是何等的俗。
徐青崖身子控制不住地升温,莫名的羞恼和不可置信兜头袭来,究竟是多么……香艳糜烂的一段感情,他蠢蠢欲动的爪子告诉他,这儿决计不止这些机关,他甚至能感受到榻的另一处暗格,有瓶润滑玉液。
情欲情欲,对他来说,没有情,谈何欲。
雷劫劈,魂碎四瓣,可他能感应到的碎魂,除了他本身,只有两瓣,还有一瓣,他抓不着,摸不透。
情丝毫无意外在最后一瓣魂里。
“云川,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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